净霖说:“一会儿是爹一会儿是哥哥,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苍霁越身躲闪,擦着降魔杖,口中道:“家里人!”
晖桉飞身而至,眼见苍霁就在跟前,却又经扇面一挡,将他的目光阻断了。
净霖的扇“啪”
地一合,绕指横扫。
晖桉脖颈之间竟乍起寒意,他果决仰身,鬓发竟被扇风扫断。
晖桉捉发凝眉,沉声:“挟风为刃,你是何人?”
净霖扇点唇间,眉间疏离,淡淡道:“这肥鱼的家里人。”
晖桉目及净霖,却什么也看不见。
那皮囊之下空荡无物,连灵气都是朦胧隔绝,让他看不清、辨不明!
怪哉怪哉,难道这世间竟有非人非妖非神仙的存在不成!
“此两人古怪!”
醉山僧踏空杖击苍霁,“只怕来头不小!”
“先前尚能留你。”
晖桉紧接着出手,“如今我也起了兴趣!”
下方杂市正迎喧沸,明明是晴空万里,却不知为何骤起狂风,刮得人群左右摇晃,身形不稳。
凡人皆以袖掩面,弯腰寻挡风之处。
妖怪深知头顶上的厉害,各个钻去缝隙间,连看也不敢看。
鬼差拖着冬林魂魄,踉跄要走。
净霖多次掩唇咳嗽,晖桉觉察他击力不足,只是躲闪间颇显功夫,便知道净霖内耗枯竭,灵气不足。
晖桉突身擒拿,白袖呼风。
净霖避而不应,几步晃身。
眼见鬼差将去,净霖突地扇划虚符,见青光暴涨,足下四方顿陷于地。
鬼差不及防备,东倒西歪。
晖桉眼前青光刺眼,他不得不抬袖以挡。
苍霁腰间一紧,被净霖拽着腰带拉回身去。
醉山僧一杖击空,勃然回首,却见青光正撞于面,他嘶声而退,一时间看不清周遭。
再抬头时,哪里还有两人身影。
醉山僧却并不急怒,他一改方才的神态,抱肩询问:“你可看出了什么?”
晖桉遮着眼说:“空负皮囊不见灵海,他多半重伤在身,尚未痊愈,故而无法正常聚灵。
这等伤势绝非寻常人能留下,他必然受过毁灵灭魂的重击,险些丧命。”
晖桉渐露出眼睛,也不似方才那般激进,有条不紊地说,“他那夜分明受过你的一杖,该知晓你的厉害。
今日又听了你的名号,却始终不见慌张之色,若非城府太深,便是真不害怕。
中渡之地不怕你的妖怪没有几位,可九天境中却有不少。
那鱼不好说,但这人,许是从九天境中来的。”
“他身手不凡,另寻蹊跷。”
醉山僧摩挲着下巴,“我总觉此人似曾相识。”
“近百年之间,既没有神仙贬谪下界,也没有妖物逃脱追魂狱。
能让你似曾相识的。”
晖桉转头,“你心中自有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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