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县游历江河,所见高手也不少了,却从没见过这样亮烈肆虐的剑光。
像能烧尽一切的野火。
这一剑之势无可抵挡,牡丹花蹬蹬蹬倒退十余步,一下跌倒。
一川见势不妙,斜刺里一刀斩去。
青衣后生空中疾转,剑背在刀背上一磕,一川虎口裂开,痛叫一声摔倒在地。
几个小头目围了上来,青衣后生在黑巾后朗朗一笑,手里的剑突然掀起了一股旋风。
真的是一股旋风。
剑尖走得快,剑弧划得俊,快成了一个疾闪疾灭的光团,锋刃不时飙出,出手即见血。
一群人哀嚎着,或捂着手,或捂着膝,倒在尘土之中。
牡丹花头发都散了,骂道:“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你不要为难我的弟兄!”
后生笑道:“我为难他们做什么!
秦九娘,你这个土匪头子还没做到头么?”
牡丹花见他一口道破真名,白了一张脸道:“你要怎样?”
后生道:“你原是个苦人,才一怒之下,落草为寇,再没人能欺了你去。
可苦人何苦为难苦人?被你劫了的百姓,难道就是该当的?提起牡丹花来,山下哪个不害怕?”
牡丹花呵呵一笑:“我自己选的路,只能走到底,再没回头路了!”
后生撩衣,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剑上的血:“你干儿子陆一川劫了乔家村的小柳妹,她家已经报了官。
官府一刻钟后就要上来了。
你是弃了山寨走人呢,还是留下决一死战?”
牡丹花咬咬牙:“我走!”
后生长笑一声,如一枚蝴蝶栩栩然飞上屋顶,跳下自去了。
牡丹花松了口气,吩咐小头目:“老七,快带人收拾金银细软,抄上家伙,咱们走小路下山。”
又对陆一川道:“我去看抓来那两个人,带上一起走!”
白知县听到这句,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沿屋脊飞奔回去,一跃跳下。
王四郎只觉窗户又动了下,然后屋柱上嗖地又出现了白知县,捆得好好的,就像乖乖的从没离开过一样。
王四郎问:“知县,外头怎么了?”
白知县道:“有个后生家,把我想干的事都干了。
我在这里等等他。”
说着,大门被一脚踹开,牡丹花冲了过来,一刀割断了白知县身上的绳子。
王四郎嚷道:“还有我,还有我!”
陆一川反手一刀,也把他身上的绳子砍了。
牡丹花一把拖住白知县:“我的好人,快跟我走!”
王四郎叫道:“你这婆娘,快放开他!”
正厮闹间,那个青衣后生从天而降,落在门外,一脚踹在门上:“贼心不死,还在这里金屋藏娇么?!”
王四郎面红耳赤,小臂上的肌肉突突直跳,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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