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些,月光也透亮了些。
方才顾着打斗,来不及仔细看剑。
他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那柄剑,上面烙着向上拱起的曲线,像一座桥。
他吞了口血,血沫腻在他的喉咙里,他依旧难以开口。
剑主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以及他的目光。
他清冷的目光洒在他身上,俯瞰着他,像看一只蝼蚁,没什么表情。
“在下夜桥、祝升。”
他垂着眼睛,语气清冷,补充道,“受人之托,来杀你,真是得罪。”
他无奈地垂下脑袋,似乎真是在表歉意,手里的动作却在起势,像是要再补一剑。
弯刀主人趁着他没有落剑时,忍着痛意,哑着嗓子道:“从中原到这里杀我,你尽心。”
他猛地咳嗽几声,似乎跟止不住的血一样,止不住咳嗽了。
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吐出来的血沫糊了他满嘴,他狼狈不堪地瘫在地上。
他声音嘶哑,说出来的话变得模糊不清,像是在唱什么曲。
“明月夜,水天边,晓梦愁青山。
归来处,何如许,清风醉姑臧。”
等他唱完,确定他咽了气。
祝升以怜人之姿垂着脑袋看着他,又看着远处因打斗被弯刀主人遗落在地的马头琴。
他难得好心,将马头琴捡来,放在弯刀主人的身边。
“归来处,姑臧城,西三北四街。”
月黑夜风高,西三北四街,多了具尸体。
他不妨让这里再多一具。
话毕,他抬起头,一双清冷的眸子与暗处的某双眼睛对上。
他声音不大,却是能让那人听清的。
“看人杀人,会丧命的。”
他话音刚落,两柄飞刀已然飞出去了。
速度之快,按理来说会直接割破那人的喉咙,却被那人及时用金丝绸缎的折扇展开拦住,两柄飞刀全部插在折扇上,这把金贵的折扇算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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