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日若没中她的激将法,她也不至于成今天这个模样。”
宋嘉平怔在原地,好半晌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度不答,只是自责:“外头的流言难听之至,她那般高傲的性子,如何受得了?”
宋嘉平将那宅子的位置告诉了他,但还是叮嘱道:“她未必肯见你。
她这么做,无非希望你好好离京,别再回来了,你别负了她的心意。”
沈度没出声,沿着朱雀大道往外城方向走去,身形踉跄,宋嘉平再去看他方才跪过的地方,不明显的血迹在雨水冲刷下一闪而过,不见踪影。
沈度到底没见着人,宋宜反反复复的高热总算退下去不少,但膝上的伤总不见好,人下不了床。
宋珩又开口嘱咐过下人,没人敢将沈度的事告诉她。
她大半个月没出过宅子的大门,沈度就在门口站了大半个月。
巧的是,门口恰巧有棵梧桐树,他有时也会在细雨中仰头看一眼树冠,然后想起宋宜那日在他门前,也是这般仰头看了一眼。
他有些好奇,那时宋宜心里是什么滋味,是被误解还不得不强颜欢笑的苦涩,还是毅然决然不会回头的坚定。
宋宜在一月后,总算见着了她搬到这儿之后的第一位客人。
六公主的车马停在梧桐树下,她下车时看了沈度一眼,又再自然不过地挪开了眼,仿佛从未见过他似的。
门口小厮将她放进去,又小心翼翼地飞快将门阖上。
她到屋内时,宋宜刚被灵芝逼着喝完药,见着她进来,挣扎着要下床,她忙上前将她按回床上,宋宜只好讪讪叫了声:“殿下。”
她有些哭笑不得,默默看了宋宜一眼,宋宜肤色本就偏白,久未下过病榻,更是苍白得可怕,她有些心疼,但不好表露太过,只好打趣道:“何时同我这般生分了?见着我都要称一声殿下了,这是被我父皇罚怕了?”
宋宜笑了笑,懒得理她的玩笑话,从善如流地唤了声:“小六”
。
那时太后不大待见她,懒得记她的封号和名字,总“小六小六”
地喊,时间长了,宋宜也跟着这般唤她,可惜,自她出降搬入公主府后,两人也已两年未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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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宋宜突然想起来这茬,她搬到此处的消息,没人泄露一点风声出去,哪怕请郎中那也是悄悄请的,没人敢声张。
“你大嫂亲自去我府上要我过来陪陪你。”
她握了她手,轻轻拍了拍,“咱们的大美人,何时落得这般落魄了?”
宋宜没出声,她又问:“能下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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