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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环着手臂,俯身笑道:“若我执意要看呢?”
“你无耻!”
我气急败坏,想要伸手推开他,不料此刻没了他的禁锢,身上的袍子不过是松松垮垮地耷拉着,这么一动,便泄露大片春光。
我惊呼一声,连忙拢紧衣袍。
谁知他却比我还要快上一步,猛地转开了头。
原本的惊慌在见到他这个反应的那刻烟消云散,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拎着袍沿遮住身子,揶揄道:“你也不过……”
“闭嘴。”
他恶狠狠地把头转回来,脸色十分难看,阴恻恻地将我盯着:“还是绾绾你觉得……我太正人君子了些?”
我顿时笑意全消,往后缩了缩:“好说,好说。”
如此一来,他再转身回避时,我倒放心了许多,穿上衫裙的动作也颇稳当,丝毫不显慌乱。
一套衣裳穿了许久,惹来了他的不满:“你尽可以再穿慢一些。
方才那个毛贼虽然遁了,但还在这周围也指不定。”
我连忙加紧了手上的动作,最后再整了整仪容,才往前走了两步,抬手拍他的左肩:“好了,我们回去罢。”
他却反常地抓住我的手,转过身面对着我,左边的半个肩膀略微前倾,身体也没方才那么挺拔笔直。
我这才想起来,他前几日左边的胸口受过伤,此番该是牵到伤口了。
只是那一剑左右是他自个儿刺的,真能如此没个轻重?
“你的伤……还没有好?”
话已出口,我才细细回想起来那日的情形,面皮上不禁又红了一红。
白慕沉寂的瞳仁里满是疏淡,冷冷瞥我一眼:“你再闹出些事来,看看这伤能不能好。”
这个语气,很有几分火气。
但他这股火气来得莫名其妙,教我十分摸不着头脑:“……我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想来也是,那天之后,先是尘月闹了一场,今日又逼得他动手,实在不利于他静养。
我很有几分愧疚,语气便也柔和了许多。
我许久没拿捏这亲切温柔的语气,这一柔和起来便十分地诡异,让人平白无故能听出几分撒娇的音调来。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立时愣住了。
他疏淡的神色却拐了个弯,眸子里颇有神采,映在已至中天的月辉下,褪去了生冷的气息,倒颇柔和。
像极了记忆中的另一个人。
☆、第十五章(1)
斗转星移三万年,几多翻云覆雨尽成烟,沧海作桑田。
长得仿佛无尽的岁月过去后,我便不常想起这个人。
林穆。
世上的事大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而我与林穆的这一段过往,是成也螭吻,败也螭吻。
螭吻是一头龙头鱼身的上古凶兽,栖居在昆仑山山脚下的深渊沼泽里,与洪荒同在。
天上最老的神仙也说不出螭吻的寿命来。
这样一头上古凶兽用世人的眼光来看,应当十分地凶恶,且十分地厉害。
但螭吻却是个异数。
它自诞生以来,便以吞食为好,和饕餮的贪吃程度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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