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下意识地紧紧相扣,冰雪融化后的水泽贴在掌心,冰凉却熟悉。
在洪流汪洋里沉浮的人哪怕抓住一根稻草也欣喜万分,而彼时林穆是我的稻草。
那日的风雨不知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我在惶恐失措里意识朦胧,突然感到大地一声巨颤,像有什么重物从高空猛摔下来。
下一刻,一个臂弯把我捞起来,携着我不停往高处飞。
我又惊又喜:“林穆?”
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我有些紧张地抱紧了他的胳膊:“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有些乏力,语调却依旧嚣张:“……你太重了。”
螭吻许是几天内连连被打搅,有些暴怒。
林穆与螭吻的这一回,是场两败俱伤的硬仗。
螭吻连着销声匿迹了半个月,而林穆也受了不小的伤。
至此我才知道,螭吻确然是一只脾性极好的灵兽,平素有人入侵,只是稍费力气将人赶跑。
若我第一次招惹它时,它便拿出拼命的架势来,我怕是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
回到山洞时已是深夜,夜雪封住了洞口。
林穆对付螭吻的同时还不忘采了半筐寻仙草。
但因采药是个细致活,背上狠狠挨了螭吻一爪子。
可见他为了让我体会一回采药的艰辛,付出也忒大。
只是背上这地方,伤得十分要命。
虽然未及要害,伤处偏僻,但坏就坏在太过偏僻,以至医者不能自医。
我作为一个瞎子,也很难准确地替林穆上药。
事情便演变成了我拿着一瓶伤药,茫然无知地对着眼前一片黑暗晃了晃五指,实在不知该往哪放。
让我替他抹药,实在太过难为我。
尤其是黑暗能给人无尽的遐想,我晃着五指,脑海里想的却是他像一条待宰的鱼一样,刮光了鱼鳞,直挺挺地躺在我的榻上。
我拿着菜刀,自然十分不好意思下手。
林穆十分嫌弃我这个瞎子:“愣着干什么,下爪子。”
我犹豫了一会儿,往前一戳,似乎正好戳到他背上的伤口,引得他发出一阵抽气声,显然是碰到了痛处。
我吓得赶紧把手收回来。
他拉住我的胳膊往前拽了拽,道:“不用怕。”
左右这也是瓶伤药,多倒点也无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