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妹妹真的是都忘了。
我自幼只想成为郎中,被人称迷了心窍。
我通读医书,自七岁起,隐名拜了名师学医十年。
我出师,本想游历江湖,行医天下,可爹专注朝务,不理家事。
我们的娘亲去世早,我回府才发现府中事宜混乱不堪,只好留下来为爹打点,已经四年了。
我只抽空余时便服出去在附近行医。
爹不愿受人馈赠,为官十分谨慎,常叮嘱我不能积攒财富和广占田地,恐人因妒生怨。
虽然我府人员简单,我们的田庄也能给供给所有的饮食,可还有别的开销用度,各式应酬,爹的俸禄不能满足。
我因行医,就开了几家药店,每年外出采买药材,以贩药得些银两。
可其中买药卖药,讨价还价,收取欠款,真让我不胜其烦,妹妹是从来不管的。”
我说道:“我见了丽娘,她为人开朗,到时候会帮你一把。
我十分无用,大概想帮都帮不上忙。”
他有些吃惊地说:“他们说你同意了,我还不信。”
李伯突然插嘴说:“小姐真的同意老爷再娶?”
我点头说:“丽娘对爹一往情深,追了他十年,当然该娶进门来。”
李伯有些不平地说:“当初夫人为了老爷去家别土,老爷与夫人那么恩爱一场……”
我笑着看着李伯说:“李伯,若你喜欢谁,你是不是希望他过得好?”
李伯点头说:“当然是。”
我说道:“娘亲对爹深情一片,她离开了,一定会希望爹有人陪伴,不感到孤独。”
语中触动了什么,我停了一下。
我离开了,他有了这里去的小姐的陪伴,也好。
想到此,轻叹了一声。
李伯没再说话。
董玉清盯着我说:“妹妹过去何曾这样叹息过。
你当时发烧时,曾哭着说那是你的婚礼,到底怎么是回事?”
我半低了眼睛说:“不过是个梦,我离开了我所爱之人,他娶了别人。”
董玉清缓慢地说:“妹妹如此伤心,大概不是个梦那么简单。
如果妹妹还是不能忘了那谢……”
我赶快打断说:“哥哥,我方才读到《论语》,才体会通篇里,最无奈的竟是这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孔子在河岸之上说,流逝的一切就如此河水,日夜不停)。
我们根本无法挽留什么,大到光阴荏苒,小到境遇更改,我们只能眼怔怔地看这些,如流水般从我们面前逝去,日夜无息。
没有永恒的不变,只有永恒的变化。
这是这般让人软弱悲凉,可这话语里,却是如此气势磅礴!
我过去也读过,从没有这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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