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自己独处的这段时间,做了很多梦。
梦的最多的就是小时候那段回忆。
他在病房内,陈梦然在病房外和医生说话。
他还记得她当时的语气。
她说“我家这个孩子身体很健康,多取点也没关系。”
最近觉多,所以梦也多。
每次从梦里惊醒,都是有人在外面敲门,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他胃口不大好,吃得很少。
现在楼下吵得厉害,江以明突然觉得头疼。
明知道医院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但落在心里就像毫无知觉似的。
他感受不到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医生,惯生离死别。
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足够冷血。
手术总有风险,何况江一汀这种病原本治愈希望也没有那么高。
他好过一次,复发了一次。
已经比同样状况的人幸运了许多,至少他多了那么多年的风景。
江以明听到楼下的杂乱声逐渐转移阵地。
他闭了下眼。
很快声音来到他门口。
有人砰砰砰地砸门,间接夹杂着旁人小心翼翼的劝说。
女人有些歇斯底里,“钥匙呢,给我找钥匙来。
我要问问他,他有没有良心啊。”
嗓音变形了,但不难听出是陈梦然。
在这个家她是女主人,没人敢反抗。
很快有人拿来钥匙,门锁应声而开。
陈梦然像个泼妇般闯进卧室。
按亮顶灯的瞬间,躺在窗边的人眯了下眼。
余光瞥见女人的身影逐渐靠近。
女人弓身,手指紧紧攥住他的领口泄愤似的摇晃“你为什么不救你大哥,为什么”
江以明没说话,把脸撇向一边。
她崩溃大喊,“你再多给他一点血,你再多给一点他就能活了啊你为什么不给他,你凭什么不给他”
他不想和疯子讲道理。
以江一汀的状况,无论有多少人排着队给他做骨髓捐献都无济于事。
偏偏陈梦然把他当做救命稻草,只要他愿意,就能换她儿子一条命似的。
江以明闭着眼,淡声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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