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里,可有上好的冻伤药膏?”
文泽眯眼,出于大夫望闻问切的习惯,他看人也总能看得细致入微。
方才周沉双手将装有毒液的瓷瓶递给他,手指关节清晰,皮肤也无肿胀发红的迹象。
耳朵虽然有些发红,但皮肤并无冻伤后的粗糙质感。
看来这药膏并不是买给自己的。
“当然有。”
文泽变戏法似的从药柜子里取出了三五瓶药膏,“这有五文钱的,二十文的,还有这个,贵一些,但药效很好,算你一两银子。”
周沉没多想,“要最后这瓶。”
周沉出身苦,读了许多年的书,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但少年时俭省节制的习惯却一直被保留下来,若是他自己起了冻疮,定会买最便宜的那瓶。
方才文泽分明看到周沉的手和耳朵都好好的,还以为是脚趾起了冻伤。
他买了最贵的,反而让文泽笃定,这罐药定是买给别人的。
文泽似笑非笑地将药膏递给了他,揶揄道:“今天倒是舍得了?买给哪个姑娘的?”
“您莫要取笑晚辈了。”
周沉不觉红了脸。
文泽还要追问,他称要去看望摔伤的李策,连忙遁了。
偏厅住着许多病人,病情虽不尽相同,但痛苦程度都不相上下。
周沉来过几回,知晓这里往往都是萦绕着哭声、哀叹和怨气。
这回倒是不太一样,比他先到的赵士谦精神抖擞,不知在说着什么话本野史,不仅李策听得津津有味,就连不相熟的几个小姑娘也沉浸其中。
周沉叹了口气。
确定李策的伤情并无大碍后,便揪着赵士谦的后脖颈,准备折返回京兆府。
路行至一半,周沉摩挲着单薄的药瓶。
他原想与吟风再说声对不起,解释他当时情急,再送上药膏以求谅解。
可他突然觉得这时候去说道歉,反而有种胁迫着人原谅自己的意味。
就仿佛你不愿接受我的道歉,便是你心胸狭隘似的。
而自己的本意不是想为难她。
他不该是嘴上说说道歉而已,既然要赔罪,就该拿出一点赔罪的样子。
想到方才偏厅里赵士谦侃侃而谈的模样和病人们忘记伤痛开怀欢笑的场景,周沉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赵士谦。
赵士谦一向最会讨人欢喜了,赔罪一事,不如就问问他的意思。
周沉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生硬地看着赵士谦,兀自开口:“若你不小心惹哭了一个姑娘,该如何哄她开心?”
周沉一天到晚都待在京兆府,这两日发生了什么赵士谦更是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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