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大声道:“尹耜庸被毒杀一案,投毒的不是人,而是这条蛇!”
声音如黄钟大吕,震得众人一阵头晕眼花。
不等大伙儿发问,闻安臣便是解释道:“方才大伙儿也都瞧见了,被热气熏蒸之后,这蛇便出来,而热气没了,这蛇就缩回去了。
说明这种蛇,是怕热气的,而一旦有热气熏蒸,它就容易给熏出来,就有可能会从蛇口中滴落出毒液来,落入锅中!”
他这么一说,顿时不少许氏宅中的下人都是脸色一变,心道难不成咱们也中毒了?徐惟贤更是拧着眉头问道:“那别人怎么没事儿?”
闻安臣微微一笑:“我问过赵大娘了,这炉子一般只有给尹耜庸煲粥熬汤的时候才会用,而那墙缝,显然就是蛇的巢穴,炉子就在墙缝的下面,而大锅离着墙缝挺远,热气熏蒸不到那边去,所以大锅中做的饭,就不怕被下蛇毒!”
“那一日,赵大娘把东西放上之后,便在外间和铃铛说话,是以当是没有注意头顶的毒蛇!”
闻安臣道:“尹耜庸喝了有蛇毒的饮子,放才毒发身亡!”
众人大哗,谁也没想到,这起闹得秦州城沸沸扬扬,外面传言四起的毒杀案子,竟然这般离奇!
老天爷啊,竟然是一条蛇下的毒!
这说出去,谁敢信?但事实就摆在面前,他们方才都是亲眼所见,没人不信!
这会儿对闻安臣,大伙儿一致的想法是伸出大拇指:这闻安臣,真是神了!
张静修看向闻安臣的眼神中甚至都带上了几分崇拜,急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大伙儿都想问的一个问题,赶紧都竖起耳朵来听。
闻安臣一笑,指了指抱在孙少锵怀中的那白狗,道:“今日在下拿这白狗来,喂它喝了尹耜庸喝剩下的一些饮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张静修失声道:“这狗没死?”
那白狗不满的冲他汪了一声。
“没死。”
闻安臣道:“我和老仵作商量这是怎么回事儿。
用银钗测了,毒性还在,但为何这狗吃了就没事儿呢?一直等到中午,这狗甚至连一点儿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于是我想到了,这毒药,可能是蛇毒!”
“什么?蛇毒?蛇毒难道就不是毒?”
闻安臣都忍不住想夸张静修一句了,他这话茬儿接的实在是太好,让自已很是舒服。
“蛇毒自然是毒,所以用银钗能测出来。”
闻安臣道:“但蛇毒还跟其它的毒不一样,蛇毒的量如果不大的话,甚至是可以直接服用的!
因为蛇毒需要接触到血液之后,才会让人中毒。
如果不进入血液,会直接被肠胃给吸收消化,并不会引起中毒!
当然,只是少量才行。
所以,那狗才会安然无恙。”
“不对啊!”
张静修立刻反驳道:“那尹耜庸,他为何就死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大伙儿也都是立刻就想到了这一点,都是疑惑的瞧着闻安臣,徐惟贤更是期待着闻安臣出丑,他准备闻安臣只要是一个回答不当,就立刻将他驳斥的狼狈不堪!
“我还没说完!”
闻安臣神色却是异常从容,他沉声道:“有一些人,当然也包括其他的生灵,是不能吃蛇毒的。
尹耜庸就是其中之一。”
他顿了顿,缓声道:“尹耜庸的口中,有溃烂。”
“在发现狗没死之后,我立刻就看了尹耜庸的尸体,他的口中,是有溃烂的。
而那条狗的口中,则是没有溃烂。”
现场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这闻安臣的心智,真真是只能用神鬼莫测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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