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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略一沉吟,声音忽而转沉,答非所问道:“小子,你是云万程的弟子,还是老穷酸的门人?”
云殊一怔道:“云万程是我爹,老穷酸是谁,我却不认得?”
那人冷笑道:“装糊涂骗人吗?你那一纵是神鹰门的‘穿云纵’,哼,但之前那几步是什么?”
云殊恍然道:“你说得是凤翔先生么?”
那人怒哼道:“什么凤翔先生,鸡飞先生?你这小娃儿不老实!”
忽地向后跨出一步,立定时已在土岗之下。
云殊见他背着身子,尚能一步数丈,不觉大吃一惊,还未动念,那人已到他身前,反臂一抓,向他胸口抓到。
云殊手忙脚乱,挥掌击向他手臂,这一掌拍中带爪,凌厉异常。
但那黑衣人却不闪避,云殊掌缘击中他手臂,只觉如中坚铁,匆忙反手扣锁对方脉门,他的鹰爪力颇有火候,卸人手足,如断麦秆。
怎料那人手腕上便似涂了一层油脂,奇滑无比,嗖地从云殊指尖脱出,其速不减,仍向他胸口抓来。
云殊急展“三三步”
后退,但那人倒行逆施,依然来势如风,任他如何变化,黑衣人的五指仍不疾不徐,一寸寸逼将过来。
云殊退到第十步上,那黑衣人的爪子已罩到他胸口。
情急中,云殊大喝一声,右腿疾起,蹴向那人腰际。
不料一蹴而中,云殊喜不自胜,但觉脚尖所及,软绵绵的,竟如陷入一团棉絮,尚未明白过来,忽听那人轻嘿一声,肌肤倏然弹起,这一陷一弹,快不可言,云殊只听喀嚓一声,剧痛闪电般从大腿根传来,敢情右腿竟被这一弹,生生震断。
云殊失声惨呼,向后跌出,那黑衣人一探手,扣住他胸口,却略是怔忡,喃喃道:“你只学了这点皮毛么?”
言下颇是意外,蓦地抬手,将云殊一掷在地,厉喝道:“教你‘三才归元掌’的人呢?”
云殊头脸着地,撞到泥石,鲜血长流,闻言忍痛道:“什么三才归元掌?我没听过。”
那人冷笑道:“你这小子面相奸猾,跟那老穷酸一个德行。
哼,你说云万程是你爹,对不对?”
他初时语声激动,说了数句,又回复初时那般平板阴森,叫人喜怒难辨。
亦且他始终背着身子,云殊从头至尾,都没看清他的样子,忍不住叫道:“你到底是谁?和我爹有仇么?”
那人嘿了一声,蓦地哈哈大笑,云殊只觉那笑声如潮水般涌来,震得他耳鼓生痛,一股股热血蹿上头顶,似欲破脑而出。
正觉一口气换不过来,那人笑声忽止,举头望天,冷声道:“你问我是谁?嘿,看来老夫久不出世,天下人已将我忘了!”
说罢冷哼一声,高叫道:“今日云万程要在百丈坪聚会吗?”
云殊道:“是又怎样?”
那人叫一声好,说道:“教你武功的穷酸想必也在百丈坪吧?”
云殊听到这里,恍然有悟,心忖道:“他一口一个穷酸,又问我步法,莫非找的便是凤翔先生?他武功如此之高,凤翔先生未必能胜。
做人义为先,凤翔先生与我义气相投,我云殊但有一口气在,决不能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这大恶人越是逼问他的下落,我越不能吐露半分。”
当下大声道:“我的武功都是父亲教的,与其他人统统无关,更无什么穷酸在百丈坪上。”
那人大怒,本欲动手拷问,偏又崖岸自高,不肯用此下三流的法子,寻思道:“这小子先说什么凤翔先生,又说除了云万程,再没人教他功夫,谎话连篇,全不可信。
哼,你说老穷酸不在百丈坪,那便多半在了。
不过,那穷酸武功本高,会中又有许多宋人爪牙,贸然闯入,忒多凶险。
哼,那又如何?便是龙潭虎穴,老夫也不放在眼里。”
想着冷笑道:“好,老夫便去敲敲那劳什子百丈坪。”
云殊心口一窒,忖想若牵累父亲,岂非不孝,但若说出凤翔先生下落,却又大大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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