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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个,上海这地方强盗少,各样地痞流氓黑帮却不少。
若想保命,还是呆在租界比较安全。
进入租界之后,房子愈加整齐新潮,高鼻蓝眸金发的洋人也越来越多。
想比起来,似乎比原县衙门所在的苏松太道还要繁华。
看到如斯熟悉的街景,云泽几乎控制不住她的激动与热情,已经坐到了马车的横杠上,扯着她白色蓬松的洋裙,朝路旁的洋人挨个喊:“哈喽!”
她从不舍得换下洋裙,幸好买了许多套,个个季节都有。
只是,出发的时候,北京城还比较冷,她放在外头的洋裙都比较厚。
后来热了,那些薄的堆在车里的行李箱里,也不知具体在哪里。
云泽原是要下人给她将夏日的洋裙找出来,被老太太臭骂了一顿,只得作罢。
冬日里显得很单薄的洋裙这会儿却显得无比厚重起来。
云泽越是兴奋便是开心,她便越是热,不多会儿,脸都潮红起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叫她随意换下一身谁的单薄袍衫,她却不愿意,大发脾气——只得由着她。
路上的人见着我们这一行人,倒不新奇。
避难来上海的人只怕是不少,大家都习惯了这副样子罢。
云泽小姐的热情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叫她有些悻悻然,直嘀咕:“这洋人来到咱们大清朝,也变得不热情,不礼貌了!”
我拿绢帕拭了拭唇,还好不算丢人——越是往东南走,这天气就越是湿润,我的肌肤与唇似乎都滋润了些。
蜜丝高旅馆总算到了。
这是一栋四层小洋房,老板是一位留洋归来姓高的女士。
入眼的,首先是一片不大不小的草地,点缀着鹅黄的花朵。
草地围了浅蓝色的栅栏,多了一丝温馨。
马车从草地两旁的沥青路驶了进去,停在门前。
我与二爷首先下车,然后过去扶着老太太也下了马车。
迎出来的是一个中国年轻男子,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打着大大的领结。
衬衫的口袋里,露初一角靛青色的丝帕。
侍从弯了弯腰,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云泽兴奋滴跳下车,道:“哇,这里居然有高级服务生呢。
二嫂,你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高级服务生么?都是彬彬有礼的,又年轻又俊俏。”
我有些尴尬地瞪了云泽一眼,那侍从还算平静,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旋即,热情地说道:“请问先生与夫人,可有预订房间?”
我将写有我与二爷名字的纸片递了过去,侍从一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道:“请随我来。”
我与二爷扶着老太太在前走,后头跟着大云泽小姐、大房与三房。
下人们则井井有条地卸行李、推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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