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妈妈是医院的小护士,爸爸是工人,他们已经在谈恋爱了。
他们从来不和我提起当年的事情,我都是陆陆续续从爷爷奶奶那里听到的。
其实往下也不用再说,那么多人都遇难了,整个城市活下来的没几个。
而我的父母,是最幸运的一对恋人。
从不知对方情况如何的焦灼难过,到看见对方安然无恙的狂喜,我想,不用我形容,你也想得出来吧。”
廖维信语调很平静,白既明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听他讲下去:“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身边的一切都已不重要。
后来改革开放,爸爸去深圳做生意,慢慢有了点钱。
他不肯留在南方,回到唐山,生意也渐渐大了起来。
但是,对我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挣钱只是为了让家人生活得更幸福一点而已。
既明,我不是刻意要为你付出什么。
我只是觉得,赚来的钱,如果不能让心爱的人快乐满足,那就一点意义也没有,和白纸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会去注意家庭出身,更做不出来财产公证那种事,我根本不在乎。”
“我也不是在乎这些。”
白既明轻声说。
廖维信无奈地笑,摸摸他的头:“我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伤心。
“既然最不在乎,为什么还要去计较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你的我的分得那么清楚呢?”
白既明嗫嚅一下:“因为……我……”
因为总要有种形式,让我们分开彼此,因为总要有种东西,证明我们分得绝然。
他没有说,廖维信却早已明白,他叹口气:“既明,不是毫无亏欠就可以完全忘记,不是扔掉一切就可以从头再来过。
你太理智了,可是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光靠理智就可以分析清楚的。
感情不是1加1等于2的数学题,也不是除了坏人就是好人的烂俗小说。
如果真那么简单,你就不会和我再见面之后就觉得痛苦了。”
白既明咬着下唇,他不能否认,廖维信说得很对。
“我知道我们的压力很大,太多太多的困难需要去面对。
但我不要你那个短暂的幸福,我廖维信要的就是一生一世。
我想要和你去国外结婚,想和你一起孝敬父母,想领养个小孩……既明,我们都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就算是传统的夫妻也不例外。
如果从一开始,就抱定了总会分开的想法,又怎么能过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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