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扶门框,一手扶脆脆,骂了好一阵子。
越来越气,心口起伏不定。
委实忍不下这口气,崔冬梅一脚将绣鞋甩飞,利利索索转个圈,高声喝:“香香呢,叫上一起,咱们去找人去。”
脆脆定在原地,看看崔冬梅利索的背影,再看看远处金钱草上的修鞋,半晌才说道:“娘子,穿上鞋子再说。”
崔冬梅头也不回,“夜深人静,最适合偷鸡摸狗,谁还来看我!”
脆脆:我现在,是给香香留句话,还是去捡鞋子?
一阵风驰电掣,主仆二人毫无阻拦到得浮云殿外。
浮云殿这地儿,前临浠水池,后接海棠林。
那假山池沼,怪石林立的秋海棠之下,饶是夜色浓重,看得并不清明,也能瞧见陛下正和那姑娘说话。
崔冬梅半个身子隐在树荫下,半明半暗,邪火四起。
她想,坊间那些娘子们,是如何应对自家夫婿想要纳妾的呢?
是说几句软和话,是展现自己的美貌和才干,还是一径将那娘子给嫁人,永绝后患。
最后一个么,自然不行,没了她周家娘子,还有旁的娘子,没了和柳五娘子五分相似的姑娘,还是八分相似的姑娘。
刘三娘那人,最是难缠。
现如今定然一面瞧她崔冬梅疲于应对,一面想旁的法子。
她崔冬梅想要的,永绝后患,当然是将陛下彻底勾搭了,将他捏在自己手心里,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杀鸡,他不敢宰牛!
至于怎么勾搭么,她要好好想想,从前是怎么勾搭太子那个狗东西的呢。
思索半晌,半个计策也没有。
一来是因为她不愿多想当初自己的愚蠢,二来太子那个狗东西,用不上勾搭,上赶着就来。
突然,崔冬梅觉得自己眼花,她怎瞧见那姑娘被李申送走,而陛下则缓缓向自己走来呢。
她定然是气糊涂了,眼睛不能使了。
“秋日寒凉,进去说话。”
杨恭在崔冬梅耳畔,低声如此说道。
崔冬梅听得火大,他一个即将纳妾的不良人士,还敢如此猖狂,必得灭了他这股气势。
“那小娘子好看么?!”
杨恭嘴角含笑,像是得了好大的便宜,“好看,灯下美人月下仙,古人诚不欺我。”
完了完了,当真是看上了。
她就不该念着天子的颜面,晚来这一步。
“如此,陛下打算给个什么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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