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分手微信时,陶浸停了当时的排练工作,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去外面给陈飘飘打电话。
那时是12月,江城也冷透了,外滩仍然很漂亮,红绿的圣诞装饰随处可见,隐约传来jinglebells的调子。
陶浸穿着单薄的线衫,在一间快要打烊的面包店前挽留陈飘飘。
问她为什么要分手,就因为想让她回去考试吗?
电话那头轻飘飘地说:“没意思。”
没意思?陶浸紧紧捏着手机,心里缩得像被用了真空抽气装置,她尽量冷静地问陈飘飘:“没意思是什么意思?跟我在一起,没意思了吗?”
“差不多吧。”
声音很小,不想多说几句的样子。
“那怎么才有意思呢?”
陶浸哑声问,“就之前那样有意思,是吗?”
当初是她说,异地有什么不能坚持的,所以哪怕每天见不到摸不着,要靠猜测来补全对方的语气,要承受想象力每时每刻的折磨,陶浸也不断跟自己说,两年过去就好了。
现在也是她说,没意思了。
什么才叫有意思?以前学姐和学妹的暧昧游戏才有意思是吗?一旦她不能陪陈飘飘了,她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是吗?
她们才在一起没有多久便经历异地,还不够了解对方,也不够有把握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便走向了分离。
隔着距离的恋爱是背对背的恋爱,要仔细地听对方每一句话的语气,因为始终看不到表情。
“是啊,还是之前有意思。”
学校里的她们都睡在同样的上铺,吃同样的食堂,上同样的课。
她们手拉手去图书馆,去澡堂,去超市,她们最大的差别也不过就是几十块的裙子和几千块的裙子。
陈飘飘不会在看到大房子后有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理,近似于恐惧的复杂心理,更不会猜,暗地里买了房子的恋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把自己放到未来的规划里。
能回到之前吗?陶浸能回来吗?还是她触手可及的学姐吗?
陶浸举着手机,被冻得生疼。
那种感觉,有过类似的情况,就是在发现前女友没有真正喜欢自己的时候。
而现在的情绪比之前汹涌一千倍,一万倍,巨大的浪潮中夹杂着慌乱,害怕,无措,还有绝望。
陈飘飘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觉得跟自己在一起没意思了,用近乎游戏的语气评判这段感情,说,还是以前有意思。
就像说,还是那一关好玩,一样。
可当初,是陈飘飘要追逐她,要走进她的,也是她说,她会对陶浸很好很好的。
“飘飘……”
陶浸轻声叫她,叫得真卑微,叫得真抓不住。
陈飘飘冷漠地说:“挂了,睡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被冻了一晚上的陶浸也想了一晚上,是不是让她回去的语气太重了,是不是她来,自己太忙了,她请假飞回北城,在平安夜那天。
然后她哭了,像陈飘飘说的那样,因为失恋而哭了,和所有正常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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