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惩是应该的,我看,打个二十板子,已经是从重惩罚了。”
秦老大沉吟不语,左护法认同道:“傅哥的话有理,是这个道理,说出来我们心里想的,是这个理。
依我说,该重罚阿彪,不该打秦溶。”
“阿彪认罚!”
阿彪跪倒磕头说,泪流满面着嘀咕,“只要放过二爷,阿彪死而无怨。”
秦溶哪里肯连累兄弟们,忙说:“我一人做事一人担,是阿彪劝我我不听,不关阿彪和兄弟们的事。”
“打!
若说是秦爷的儿子,就该再打个加倍,二十板变四十板,行刑!”
傅鹞右护法喝令。
一时间众人惊骇,惶恐的目光都望向跪地的二少爷秦溶,秦老大千辛万苦得来的儿子。
众人提及蓝帮家法都是谈虎色变,如今受刑的确是蓝帮老大的儿子,怎不叫人心惊胆战。
左右松开秦溶的臂,只提了他向前一拖,整个人身子趴在冰凉的地上,屁股恰放在那大圆木墩子砧板上,有人上前一扯秦溶腰间汗巾子,裤子向下一拉,一条裤子就在啧啧惊叹声中扯下来一截。
秦溶脸一热,如猛灌进一口烧刀子老酒,面颊滚烫。
他咬了牙,只得苦忍。
挨打总比断臂幸运,他犯了规矩,就无可辩驳。
只觉得身子下砧板硬硬冷冷的,硌得难受。
刚要挪动身子,哗啦一桶冷水直泼身后,冰凉如冰刀子扎入肌肤。
他一个激灵,水已顺了脊背向下反淌,直到脖颈,从肩窝流下,阴湿地面。
有人在身后麻利地用木棍架分在他膝窝内侧猛然用力。
秦溶一惊不及反抗,身后的人脚踩住他的脚腕,吩咐一声:“二少不要闹,仔细打到不该打的地方。”
臊得秦溶入地无门,听有人在堂上叹气说:“二少这是只顾一时痛快,忘记了蓝帮家法无情。”
两只带水的毛竹板子就搭在他皮肉上,冰寒的,硬硬的。
秦溶心一沉。
这里是香堂,欠债还钱,没有什么可以饶舌的。
瞬间,那搁在肉上的毛竹板水迅然提起,秦溶紧吸一口气,皮肉紧绷应战一般。
“等等!”
秦老大忽然扬手发话,行刑人停手。
秦溶心惊,难道父亲心疼他,有些不忍?但他不需要,并不需要他的怜悯。
秦老大悠悠说:“阿彪说得明白,秦溶放货,不是为贪财,也不是为徇私,不过是擅作主张一时的江湖义气,不明是非,依了例法,罪不至残肢,只是重责四十大板。
但因为他是我秦阿朗的儿子,四十大板,不够,重责六十,皮开肉绽,见血翻肉才许罢手,打!”
最后一个“打!”
字,几乎是威吼,震得香堂上匾额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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