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要喊住她,那身影却倏地走远了。
发愣间,又是一道身影风一般掠过,直追尘月消失的方向,莽莽撞撞地喊着“喂,喂听说啊……”
认得这声音,正是黄昏时才追来太微垣的凤凰。
抖了抖额头的黑线,深更半夜的,又是闹哪一出?
待两皆已没了个影,才缓过神来,抹一把额头的冷汗转了身,被他们一惊,方才找好的回去的路又不知哪处了。
正仔细辨认着素琼之间夹杂的几株冰桑,身后却响起个凉凉的声音:“三更天不好好歇着,这里作甚?”
……白慕?
“……”
僵着身子徐徐转过身,掩饰道,“不过散个步,迷路迷到这里了。
大半夜的,不也还料理尘月和凤凰的私事么?!”
他着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立红檀木的门扉之间,负手背:“从偏殿到这里是个花阵,惟有循着冰桑树方能走出。
这迷路迷得,甚聪敏。”
“……”
仪清那丫头指路时,怎么没提花阵的事!
他见默然不应,兀自回身走入了殿内。
杵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咬牙,还是提起步子跟了进去。
这寝殿的制式与偏殿相差无几,皆是极简素的陈设,无甚装饰,唯有四方桌上的一副茶具极为讲究。
太上老君妙手偶得的青纹白釉瓷,经沸水一烫,自散芙蕖清香。
桌上只启了一个茶杯,想来方才尘月与凤凰二自陷芜杂,皆无心品茗。
白慕留了一截单薄的背影,良久无言,多半是等先发话。
心头绞成了一堆,不知从哪说起,只好用个最轻便的话题打破这湾尴尬:“那个……尘月和凤凰,是怎么回事?”
虽说他们俩确实需要好生谈上一谈,可也不是深更半夜地这么谈法那?
那厢的身影旁若无地榻上侧身躺下,背对着,似乎对此事兴致寥寥:“他们这一走一追,总会出个结果。
明早问上一问便知。”
便算把这话题做了个了结。
噎了噎,不好再问,许久才鼓起勇气,弱声道:“有伤身,何必连夜操办这桩事呢?”
眼前的突然一个翻身与面对着面,冷清的一双眸子含了一线光泽,极自然地提了提声音,挑眉道:“心疼?”
“……”
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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