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我再不向刘寡妇提要求,日子也得过且过。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有一个傻萌的夫君,还算能够把凶悍婆婆的郁闷给抹平一些。
而且我发现他很多时候做了我跟刘寡妇之间的调和剂,刘寡妇对他的偏爱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基本上一切意愿都以他为主。
很多事只要阿平参与了,刘寡妇就算对我有微词也降低了愤怒,至多是说道几句。
而阿平的反应有很多种,一个细微的动作,一次眼神的流转,或者是那一瞬间嘴角的弧度,在他表达了情绪不快之下刘寡妇就会收敛,甚至平息怒火。
所以阿平确实是我在这家里的支柱,即使他心智不全。
但我不知这只是表象,也或者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转眼三月过去,唯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我这夫家的家底。
山野乡村,多以农作为生,即便辛勤劳作也就能图个温饱,这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而打从我嫁进门后,刘寡妇从不叫我外出农作,最初我以为她要揽下所有农活,可这三个月里就见她偶尔出一次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呆在屋子里独辟的一间佛房内诵经。
另外,我掌了一家人的吃食,对灶房里的米粮供给最清楚。
蔬菜瓜果还能是院子里那块地种栽出来的,可是米粮眼看着变少,却在某一天清晨我起来发现米缸满了,面粉罐子也满了。
除了这,还有不定时出现在灶房里的肉禽类,虽然不常,大概也就半个多月有那么一顿,但以我五年来的生活经验判断这在村子里可算是过得挺不错的了。
而且我大概留意了下,每次肉禽类出现在灶房都是刘寡妇出门的后两天,所以我猜测她那趟出门就是去采买了,然后按着时间让人送来。
对这些怪异的现象我没有多问,因为问阿平是多余,问刘寡妇必然碰冷丁子。
平常日子里突的来了个小插曲,在我成婚三个月后娘家竟托人过来提回门这事,而且是向刘寡妇提的。
第25章回门(2)
当时我正在屋里给阿平缝补衣服,他的一件袍子在缝口处脱线了,乘着空闲时就拿了针线坐在院中缝补。
前屋传来语声本也没多留意,听见隐约提到我名字才竖起了耳朵。
听得不是太清楚,等脚步声走进来时只见刘寡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我娘家的阿婶。
她看到我就立即问:“阿兰,怎么嫁过来这些月也不回门呢?你娘整天念叨着你,差我过来问问你啥时候回去一趟?”
我看了看刘寡妇的脸色,那天跟她提回门时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当时她的态度尤为坚决,日后也在训斥中常说我既然嫁进了门就是刘家人了,伺候相公与婆婆是我的职责,别心心念念还惦记着娘家。
其实仔细想过后也能理解,回门肯定得和阿平一道回去,但阿平这情形刘寡妇怎可能放心在婚后第四天就交给我,她更怕阿平到了陌生的地头被我娘家人给欺负了去。
很显然刘寡妇一脸的阴沉,阿婶这趟来估计要无功而返。
但有些事我还是要询问一番的:“阿爹和阿娘可好?小同呢,近来没染风寒吧?”
没料我这一问阿婶就叹气了,“你爹娘倒没什么,可怜了小同又躺下了,还一直惦记着你这姐,问说你怎么出去了一直不回来。”
这话明显是说给刘寡妇听的,可是刘寡妇不接腔,阿婶只得转头对她道:“亲家母,你放一百个心,姑爷上我们坝头村肯定安排的周周道道,这不你看,家里实在就这么一闺女,平日里也都宠养着,出门三月没见都怪想念的。”
我不由蹙眉,阿婶的话中掺了水份。
我在家中的地位绝没算得上“宠”
,父母把所有的精力和喜爱都放在了小同身上,至于我,几乎是忽略的。
但见刘寡妇冷哼一声对我丢下一句:“你要回就回,阿平是不会去的。”
就转身进了后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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