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卢姐,笑得险些岔气,说:“让林伶评评理,我这饺子,怎么就像窝头了?”
长喜叔也在笑,印象中,从来没听过刘长喜笑这么开怀:“你看这饺子,教这么多天教不会,做别的一点就透,你是跟饺子有仇啊?”
林伶也笑得咯咯的,不过显见的偏向卢姐:“能吃就行,味对了就行,反正吃进肚子里,好看不好看的,不重要。”
……
真是热闹啊。
炎拓收回叩门的手,倚着门,在跨槛上坐下来。
说不清为什么,不想进去,觉得自己和门的那一边格格不入,进去了会破坏气氛。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坐到天都黑了,夜凉开始浸人,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卢姐出来扔垃圾,冷不丁看到门口黑漆漆地窝了个人,吓得“呀”
一声,连退了好几步。
炎拓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子,叫了声:“卢姐。”
檐下有灯,卢姐认出他来,笑着拍拍心口压惊,说:“哎呦,怎么坐门口啊?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心说还得等几天呢。”
聂九罗走的时候,跟她说自己半个月后回来,还说要考核她,卢姐一直算着日子,还怪有压力的。
快吗?炎拓勉强笑了一下,这几天,他心境苍凉得,仿佛半辈子都过完了。
卢姐往他身后看,“咦”
了一声:“聂小姐呢?还没到啊?”
炎拓脑子里轻轻嗡了一下。
还没到,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到。
他说:“阿罗路上要去看个什么石窟,我就先回来了。”
卢姐一点都没疑心,聂九罗常这样,喜欢石窟、造像、各种楼阁庙观,一时兴起就会整月不着家。
她把炎拓往门里让,问他:“吃了没?给你做个什么?我包了可多饺子了……”
炎拓打断她:“做份面吧,就是上次来,你做的那种鸡汤面,里头有鸡丝、木耳,还撒枸杞的。”
这描述得有点过于细致了,卢姐觉得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头忽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异样。
“炎先生,你气色不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原本还想笑着调侃一句“是不是又被骗去挖煤了”
,到底不是很熟,又咽回去了。
炎拓笑了笑,说:“是啊,有点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休养。”
***
和卢姐一样,林伶和刘长喜也在炎拓这儿碰了软钉子:欢欢喜喜上来和他打招呼,然后被一句“我有点累,先上楼了”
打发掉,没了下文。
炎拓知道自己装得不够好,但没办法,他并不想笑,也没那么多精力去顾及他人。
二楼几乎完美地保持了聂九罗离开时的样子:卢姐如常保洁,林伶和刘长喜也很有做客的礼数,基本只在楼下活动,很少上来打扰。
炎拓开了灯,在工作台前坐下来,这一坐,仿佛双腿灌了铅,骨架也坍塌,再也没力气起来走动了。
卢姐很会察言观色,面端上来之后,没说什么就下楼去了,还拦下了试图上来询问的林伶和刘长喜,点拨他们说:“这种一看就是想静一静,上去问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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