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探子已经来报,信王那边私有兵马出动,若是真调来了援兵,他们这种孤军深入,反倒会有些麻烦,毕竟流民是没有任性的,一旦战时拖长,就容易出现溃败,粮草也会不济。
方天喜却是一副老神在在:“老夫早就说了,姓宁的可不是善茬,若是连这点计较都猜不到,那才奇了怪了。
我看江上舟船对峙是假,叛军还想来出其不意,分兵偷袭。”
既然水上是假打,那真大肯定是在岸上。
拥有舟船,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更快的移动兵力,他们又不可能真绕河而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中了埋伏。
“如此一来,咱们可就要面临一场恶战了。”
孙元让叹了一声,还是侥幸不得啊。
这次以流民为前驱,是潘大帅的意思,也有一举吞下这块地盘的打算。
只是对于他这个领兵的,难度可是增加了不少,而且天定军那边能出多少力还是难料,袁天定这人骁勇是不加,但是也有盐枭的狡诈。
若是一个不好,自家中军崩了,那才是万事皆休。
“打仗哪有容易的。”
方天喜嗤了一声,“既然都是靠伏兵,那怎么看也是咱们占优啊。”
这话说得孙元让不由一笑,可不是嘛,他们这边的后手是赤旗帮,还由伏帮主亲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这一笑,却让方天喜白了他一眼:“你去乐仁转那么一圈,也不多待几天,光说军务有个屁用!”
这一句,让他的笑容瞬间变作了苦笑,无奈道:“军师,我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哪有工夫儿女情长?”
这话让方天喜更不悦了:“谁让你儿女情长了?婚姻是两家之好,若是你俩联手,数年平定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话你得说给她听,她可不是寻常女子,哪用这么麻烦?”
孙元让更无奈了:“那也不能在大战之前提啊,这不是添乱吗?若是人家不答应,连出兵都不肯了呢?”
这话才勉强让方天喜改了口:“也罢,等打完这一仗,该说还是要说的。
你不都见识过赤旗帮的内政了吗?那可是个军政民政一把抓的好手,若是个男子,都没你什么事了。”
这话说的不客气,但也说中了孙元让的心事,迟疑片刻,他才道:“她是不是真有逐鹿天下的打算?毕竟邱大将军冤死,这仇还是要报的。”
他也是忍了许久了,现在只有方军师在身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毕竟他在乐仁城见到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攻城略地,而是重新让一座失了控的城池恢复秩序。
治天下可比打天下要难多了,万一她也有心逐鹿,哪还会跟自己一条心吗?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降伏的女子啊,不说别的,万一真成了亲,谁能保证她肯放权呢?要是不放权,哪天死在床上都是可能啊。
也正因此,孙元让才不愿简简单单的“求婚”
,唯有两情相悦,才是万全之法。
至少孙元让觉得自己是对她有些倾心的,毕竟是那般出色的女子,很难不动心。
方天喜闻言却叹了一声:“她怕是没这心思,到今天连反旗都不举,估计还是想要偏安一隅的。”
这也是最让方天喜在意的事情,她太沉得下心了,根本不像是打天下的模样,哪有在乱世中先搞商贸,兴教化的道理?这可不是古时数国纷争的时局了,一旦有人成了大势,就必然会想方设法一统天下,她窝在南海,就算把粤州经营出花来,又有什么用处呢?
也正因此,哪怕十分心动,哪怕有邱晟这个恩主的情谊,他都没选择留在赤旗帮。
作为一个纵横家,他会选择的,唯有能一统天下的雄主。
想到这里,方天喜不由又深深看了孙元让一眼:“既然你觉得她是个可以定天下的女子,就该更上点心,娶妻娶贤,方才是成事之道。”
这道理孙元让可太懂了,也是为了这事,他到现在都没定下婚事,连潘大帅的侄女都没开口应允。
可是时不待我啊,若是一直举棋不定,说不定到时候两边都要坏事,还得早做打算才行。
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抛之脑后,孙元让正色道:“军师,还是先看看地图,找出对方的伏兵所在吧。”
目前还是大胜这一仗更重要,其他都可以稍后再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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