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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船鲸的角质层都发黄了,它的年龄想必相当老,这堆东西可能是海水被送进来经年累月地堵在这的,你看周围的肉都发黄溃烂了,这样长期感染下来搞不好我们这一趟就会跟这头老船鲸一起沉入海底。”
白婴解释着,忽然在一堆杂物里看到一块锈蚀的金属牌子,捡起来擦掉上面的污泥,上面端端正正地刻着‘京航拾贰號’,下面一行出产日期与厂家……竟然是c国j省的某个船厂。
“哎呦喂,要不说经常做好人好事就能收获新线索呢,要不是我这样道德品质突出热爱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人,关键的线索就得石沉大海了。”
然后安铭就看着白婴撸起袖子开始在一堆废弃杂物里翻找起来……等等,你不是嫌脏嫌了好几天了吗?!
白婴招呼着安铭帮忙,一回头瞄见他溢于言表的目光,语重心长道:“这我就要教育你了,看见污和自己污感觉是不一样的。
如果将来你希望一个人去理解他觉得嫌弃的事情,最好拉着他同流合污,好了别愣着了,这个对我很重要的,快来和我同流合污一下。”
“……哦。”
大概一个小时后,白婴顶着海上颠簸的惯性艰难地清理出小半条船的残骸,而且往窄口里看,似乎也没有别的了,等于说这条船被摄入呼吸腔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半条船。
“啧……你瞧瞧这牙印。”
白婴掂起一条宽板,这大概是从甲班上被什么海中猛兽一口咬断的,每一个牙痕足有拳头大,而且看这撕咬的方向和痕迹,很有可能是类似于虎鲸那样群聚性的海兽。
这一船的人连尸骨都没有留下,白婴差不多能想象得到这艘考察船遭到了怎样的灾难,站在原地默哀了一会儿,安铭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角,然后从甲班最底层的夹层里拖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锈蚀盒子。
盒子大概有一个小抽屉那么大,锁芯彻底被海藻侵蚀烂光,白婴用小刀很不费力地就撬了开来,露出里面一团团霉烂的纸浆。
“……唉,都被海水泡坏了。”
拿着小刀在纸浆里挑了挑,这显然是有记录的资料,墨迹都混成了一大团,根本无从分辨,直到在最里面戳到一个硬邦邦的石头样的东西。
白婴捏出来一看,那是半条乌黑的玉蛇,造型非常古朴,让她一下子想起了故宫馆藏的那一件红山文化的大玉龙玉器,不过相较而言这条乌黑的玉蛇显然雕工上更为复杂一些。
白婴用水壶里的水冲着这件玉蛇,可惜道:“如果不是尾巴断了,就这个色泽和造型,倒是个好物件……嗯?安铭你认得这个东西?”
安铭此时的表情像是在盯着这条玉蛇使劲回忆些什么,过了片刻,眼睛忽然睁大,啊了一声。
“怎么?”
“……兵……兵符。”
安铭指了指玉蛇断去的尾部一截,“不是断,这是头,有榫卯的兽身主符,一共九个头颅,这是其中之一。”
白婴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条玉蛇乍一看蛇身是断裂的,实际上断裂处有相当明显的刻痕,中间微微突出,属于钩挂式榫卯结构,如果有合适的底座,是可以严丝合缝地契合进玉器主体当中的。
安铭这么一解释白婴就知道这条玉蛇的工艺有多吓人了,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是非常惊人的工艺……不过,这样一个需要时间积淀的工艺,是本土产物,还是现代产物?这艘科考队的船又是怎会有这样的兵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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