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窗棱上突然响起几声猫磨爪子似的轻响,他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赶紧走去开了窗。
一团黑影翻滚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姬博陵迅速关了窗,一把拽起那黑影就往密室里走。
匆匆忙忙关门点灯,不等他喘过气来,劈头就问:“东西拿到了没有?”
黑衣人扯下面罩,正是朱兴翰。
朱兴翰用力扯掉姬博陵的手,恼怒道:“朱小爷出马,哪有不成之理?”
说着掏出一个信封来,啪地拍在小桌上,左右摇晃脑袋看了一圈:“喂,有没有水?我渴死了!”
姬博陵拎起信,急匆匆地抽出信纸来:“这里没有,等会儿出去了再说吧——这——这——”
朱兴翰挠挠头,“怎么了?”
“这的的确确是萧晏的笔迹——怎么可能——”
姬博陵瘫坐在椅子上,“难道——喂——”
说着又猛地站起来,“你当真没见过这封信?”
朱兴翰顿时也有些恼怒了:“你们的朝廷不是说,这封信是你们另外一个将军的部下截住了我朝的信使强搜出来的么?我当然没见过——”
姬博陵问:“他……以前有给你写过信吧,他给你的信和这个像不像?我说的是用的信封信纸什么的。”
朱兴翰挠挠头,“信封像到是像……信纸么,还不都是一样的白纸?哪有像不像的。”
两人把那信纸凑近了烛火,看了半天,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纸上也不过寥寥数字,“五月三日镇北军玄字营调驻辽山南”
,上面的落款也是萧晏。
姬博陵皱紧了眉头,“朱兴翰,前线的事情我不熟,我问你,这……军营调驻是什么很要紧的军情么?”
朱兴翰还在仔细打量着信上的字,仿佛不相信那是萧晏写的。
“这就要看时机了。
据我所知,这玄字营原本是驻在辽山北一带,那是个要塞——倘若真像这信上说的,要把玄字营调走,那么就必须先把换防的兵营调过去。
辽山地方数百里,地形险恶,道路崎岖,如果事先知道了行军的日期和路线,大可以在来去路上设埋伏,将其一举击溃,到时候,整个辽山尽入囊中——”
朱兴翰侃侃而谈,仿佛眼前便是那塞外的沙场,脸上也闪过一片异样的神采来。
姬博陵斜眼看他,从鼻子里哼了口气:“整个了山尽入囊中?你想得美……信不信我现在就先让你入我朝囊中——”
朱兴翰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在大奚国的地盘上,自己抱歉地敲了敲额头:“我只是假设,假设这信上说的是真的,而且,我爹他们也知道了。
假设而已,不要太当真啊——”
姬博陵忽然一拍桌子:“等等,你刚才说那辽山地形险恶道路崎岖,倘若一方的行动事先被对方知道的话,就会有遭遇伏击的危险……那么假设,假设这封信确实是萧晏写的,那么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想以这个消息引蛇出洞……引你爹的大军出来,再在山里一举剿灭你们……”
姬博陵说着,嘴角翘起,笑得很是得意。
朱兴翰白他一眼,还击得毫不客气:“你当我爹我哥哥他们是傻瓜?要动大军自然会先派人刺探清楚再做打算,怎么可能就凭对方一封不知真假的信轻易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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