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有些无奈。
但明天是简和宾利先生的大喜日子,今天是她出嫁前在朗伯恩待的最后一个晚上,理应给她最温馨美好的回忆。
伊丽莎白微笑着,并没有反驳班纳特太太。
玛丽看着休息室里的姐妹和班纳特太太,也忍不住面露笑颜。
班纳特太太开始紧张兮兮地问简明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得怎么样,发饰首饰都已经想好怎么搭配了吗……如此云云。
玛丽坐着听了一会儿,悄然离开休息室。
走到通往大门的廊道,却发现班纳特先生倚靠着廊道的墙。
玛丽愣了一下,看向班纳特先生。
班纳特先生朝她眨眼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父女俩悄然无声地穿过廊道,来到屋外的台阶前。
春日的晚上风有些清寒,玛丽忍不住拢了拢肩膀的披风。
班纳特先生穿着胡桃色的衬衫,双手插在兜里,他仰头看着天空。
今夜的天空没有星星,月亮也躲在层层的乌云里。
夜风带着些许潮气,伸手,有毛毛细雨落在掌心。
班纳特先生说:“简出生的那一天,也像是今晚这样的天气。”
玛丽听了,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说:“不是这样的天气,舅舅跟我说,简出生的那天晚上,在下大雨。
简是你和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您心情很激动,彻夜未睡。
您给舅舅写信,在信里说希望简能长成一个温柔美丽的淑女,有一个好归宿。”
班纳特先生一愣,转头,默默地看了玛丽一眼。
“你舅舅记错了。”
玛丽有点怀疑班纳特先生的记性,“妈妈也跟简说过很多次,说简出生的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
班纳特先生目光有些玩味儿地看向玛丽,“玛丽,你怀疑我的记忆?”
玛丽没吭声。
班纳特先生说:“其实你妈妈和舅舅没说错,但我的记忆也没出错。”
简出生的那天夜里,开始也是像今晚这样的蒙蒙细雨,春夜里的雨无声无息,悄然降落,班纳特太太开始阵痛,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将要出生。
班纳特先生一直守着她们,他记得那天夜里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太太并不是能吃苦的人,阵痛令她满头大汗,意识都有些昏沉。
他听见她在房中喊他的名字,又听见她问医生孩子什么时候能生下来。
那时他们的管家太太希尔已经在朗伯恩庄园了,希尔一直在房里陪着班纳特太太。
班纳特先生一直等他第一个孩子降临到这世上的瞬间,从毛毛细雨,等到滂沱大雨。
对他而言,那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他和班纳特太太对简的出生抱有很大的期望,虽然简是个女儿,无法成为他的继承人,可是初为人父的激动令他迫切地想跟人分享他的心情。
他回到书房,屋内婴儿啼哭,屋外滂沱大雨,他微颤着手写下书信,与远在伦敦的加德纳先生分享他对这个孩子的祝福和期望。
回首往事,仿若昨日。
可那分明是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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