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大郎君不愿与我说,可愿与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说?五具白骨就停在隔壁的牢房里,与大郎君隔着栅栏相望,今日夜里怕是迫不及待要与大郎君聊一聊了。”
方鉴指向外边,几个士卒正抬着薄棺往牢房进。
“不……不!”
陈守一心中有鬼,闻言慌了起来,起身想要扑向方鉴,却被士卒死死按住。
“哦,对了,”
方鉴站起身,抖了抖公服的袍角,“不知道已故的少夫人要不要也来同你聊聊。”
“阿琼?不……不要……”
不过半个晚上,陈守一便扛不住了,方鉴连夜从榻上起来审讯,只为尽快拿到口供,将案子坐实。
再见到陈守一,他已然没了世家公子的气度,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你想见我?”
方鉴施施然撩开袍角坐到陈守一对面。
“大人,我认了,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陈守一瘫坐在草席上,喃喃道。
“说说为什么。”
方鉴示意书手记录。
“呵,哪有什么为什么,心中不顺便想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我是陈氏的嫡长,是陈家的脸面,哪能在外头发疯呢,便只能关在自己屋里寻些事做。”
陈守一颓然道,“初时不过是踢打几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便越来越重,我也管不住,我总疑心自己是不是得了病,可这又能与谁讲?日复一日,便是这样了。”
“就这样?”
方鉴蹙眉。
“就这样?”
陈守一呵呵地笑起来,笑声森冷渗人,“是了,你们怎么会懂呢?你是三元魁首,定是自小便是博闻强记的天才。
你怎么会懂我的难处。
我分明是陈家的嫡长,理该承担父母的期待,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到,少时读书便处处不如二妹妹,父亲总拿她来与我作比,她是女郎,她更年少,斥责我不够用心。
可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天生便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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