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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许久说不出话来,惊愕、无奈、悲嗟……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确确实实哭了。
“还记得那天你穿着粉色的碎花裙,微风吹起你的长发,看上去美丽极了!
你走到池塘旁,摘了一朵莲花,对站在暗处的我说:‘屠夫女儿的孩子怎么了,妓女丫鬟贱婢的孩子又怎么了,还不跟皇帝小子一样,小时候都尿过床!
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卑贱,就像这朵白莲,生时清清白白,死时也干干净净!
’你走了之后,我蹲在柱子后面大哭了一场,把十几年的委屈痛苦无奈全部都哭了出来,我终于知道,这个世上并非是我所想的那么寒冷的,至少……至少还有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你,像阳光一样给予我温暖……”
颤抖的声音,潸然泪下的脸庞,司空落的述说,伴随着那日清晨的鸟鸣,深情了蓝的天,白的云。
我想起了这件事,却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我不知他当时就躲在柱子后,而那句让他念念不忘的安慰,可笑的也并非对他所说。
他也并不知道,当初在荷塘假山后面,还窝着我那两个弟弟。
原来人世间,都会有一个巧妙连环的骗局,悲者看它是讽刺,乐者看它是幽默。
他就为了一个误会,爱了我那么多年,多疯狂啊,是老天还是他?
叫我怎么忍心告诉,他真正爱上的,不是我,而是寂寞后对于温暖的渴望?
我只能静静地对他说,该放的要放,该忘记的就要忘。
他笑得勉强,却毫不虚假:“十姑娘,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有些命中注定的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在这无常泛滥的尘世。
我不恨缘浅,也不强求情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感激你欣赏你爱慕你!
也许这样的感情,在你转身之后就会被遗忘,我还是想要亲口告诉你,还自己一个坚持!”
“你……”
我哽咽着。
忽而,一声嗤笑响起:“唷——这都演的是哪一出啊?”
一道人影从树上倒挂下来,黑色长发随着几片树叶旋转。
竟是那司空长卿!
翻身落在我的身旁,他双手抱胸,嘴角咬着草根,笑吟吟地说:“大清早的就来这么劲爆深情的一幕,倒叫人好受?”
我怒视着他,一言不发。
当感动伴随着眼泪即将喷涌而出那一刻,就这么被他吓得全都堵在口子上,现在怎么也宣泄不出来,那种感觉才叫真正的不好受,他懂不懂!
司空落乍见他,神色一惊,赶忙俯首恭谨作揖:“侄儿见过叔伯,给叔伯请安!”
懒懒扫了他一眼,司空长卿别过脸思索半会,漫不经心地沉吟:“恩?”
随后摆手就像在打发小狗:“行了,不用多礼,我有事要跟悦容说,你离开吧。”
司空落看着我,眼中多有苦涩与不舍。
司空长卿低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想窥听我们谈话好出去卖消息赚银子!”
司空落忙道不敢,俯首请退而去。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司空长卿挨了过来,问:“诶,你说刚才那激情澎湃的人是谁啊,我怎么都记不起来,竟然还乱攀关系叫我叔伯!”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家当做棋子使唤的子侄却不认识,居然还好意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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