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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姨娘教薰儿变戏法嘛!”
我连连说好,因自己的手烫伤了刚上好药不能反复为他示范,只能手把手地教。
他虽学得不快,但学得认真,是个极好的学生。
就这么陪他玩了好几个时辰,直至经天子回来,他才跟父皇请了安,依依不舍地与我道别了。
经天子站在铜雀菱花镜前,展开双臂让四个宫女伺候更衣,暮色夕阳落照在他周身,荡出一点点昏黄的圈晕,有种天宫飘渺的错觉。
宫女们利索地为他卸去繁重的龙袍皇冠,换上舒适的杏色纹龙衫,解去一丝不苟的盘发,梳上宽松的发髻,再别入一支缀龙翡翠长玉簪子,才完了事。
经天子松了松筋骨,坐在我身旁,道:“薰儿这孩子从小怕生,朕还真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这么黏一个人,你也真有本事。”
我笑笑,“孩子其实比大人还心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能感觉得出来。
薰儿怕生多半是被人吓坏的,也须得慢慢扳正回来。”
不露痕迹地告了史湘妃一状,又叹息着说:“人这辈子啊,人来人往的,好的要记住,不好的也别记恨,孩子要是懂了,才能健康长大。”
许久没见回应,纳闷抬头,忽触上经天子深邃的眼眸,幽深地晃着青藻似的水影,让人突然有种心悸的错觉。
忙别过脸作羞态,“皇上做什么这么看着臣妾,怪不好意思的。”
他笑笑没说什么,随手翻了翻我丢在榻上的《史记》,道:“女子看这书的不多。”
我随口应道:“只是闲来打发时间。”
他又问:“今日去凤藻宫请安没遭什么委屈吧?”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有刘公公替我打小报告,自然不需我自毁形象,便缓缓一笑作贤良淑德状:“没什么好委屈的,两位姐姐都是极好的人,对臣妾关怀备至,还备了厚泽的见面礼,教臣妾都不甚欢喜了。”
说话间,故意将袖子盖住双手往后背遮去。
经天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微微一用力甩开水袖,瞪着我手上大片的红肿,沉郁了双眸,“这就是悦容所说的厚泽的见面礼,恩?”
我惊慌道:“这……这只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打翻茶盏才烫到的,跟湘妃姐姐没关系!”
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遮住嘴巴,泪眼汪汪地与他凝视。
“史湘妃仗着朕的宠爱残害后宫妃嫔之事朕早有耳闻,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以为她会感恩收敛,孰料反而助涨了她的气焰。
她找谁麻烦朕也懒得去管,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到了朕的小悦容,朕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怜惜地抚着青丝,“悦容……悦容……朕该对你怎么办才好,为什么你这么善良?都是朕的错,每当朕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最后总是害了她!”
他说得情真意切,声音微微打颤,似满心的悲怆让他承受不起生命的沉重。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般情绪激动,忙安慰道:“皇上对臣妾好,那是臣妾的福气,怎么会是皇上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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