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病了,我完了,我要死了!”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双手捂着脑袋。
我端起碗中的汤喝了一口,顺了顺肠道,见他正哀怨地盯着我,我只好放下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是什么病啊,这么严重?该不会是绝症吧?医生怎么说?”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搞得我顿时掉了层鸡皮疙瘩。
“差不多就是绝症了。”
他吸了吸鼻子,“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胸口闷得发慌,堵得痛苦,胀得难受,终日惶惶然,不得安宁。”
我听得傻了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沉痛地对他说:“你果然没救了。
单细胞的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
同学甲摆出了愤怒的表情,我连忙再摸了摸他的头顶以示安抚。
“……我忍耐了很久了,真的难受,一直都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我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接受,但如果是像你这么没神经的人,应该就没太大的问题吧。”
同学甲一副发自肺腑之言的表情,但我却越听越不爽。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这么不拘小节又讲义气的人,应该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他马上笑着改了口。
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像我这样冰雪聪明的人,只是听他说了开头就大概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了。
关于他和狄攸的事,我多少觉察了点,只是如果他不说,我就不会问,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那么,等一下我们去教学楼顶层吹吹风吧。”
同学甲终于露出了两个月来的第一次微笑,有点苦涩又有点放松,那么隐忍,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快乐的男孩了。
“好啊,反正下午有课,我也不打算回家,去顶层消磨时间也不错。”
教学楼顶层非常的宽阔,风又大,除了中午时有太阳晒到,基本是没人会去外,其他时间都会聚集一大帮的同学。
我想同学甲需要的正是一个能够安静说话的空间吧。
我在同学甲急切又恼怒的目光下慢悠悠地吃完了餐具里的饭菜,再掏出餐巾纸,仔细地擦拭了一遍才结束了这顿午饭。
同学甲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扯着我就往外走。
他走得太急,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经过。
车上的人在发现了我们后便停了下来,隔了一大段距离直直地望过来。
那个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没教养的家伙也明显消瘦了不少,他的表情很复杂,脸色阴沉沉的,却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
我转头看了看同学甲,那迟钝的家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只是一味地拉着我向教学楼的方向冲刺。
再回过头去看那个骑自行车的家伙时,他已经推着车子往反方向走开了,脚步要点沉重,那个高大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的孤独。
好不容易爬上了八层楼高的教学楼顶层,天气又热又闷,不久后应该会有一场大雨吧。
中午的这个时候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我和同学甲找了个有阴影的地方,坐下来歇息。
“还说什么吹吹风呢,现在连丝风都没有。”
我用手拼命地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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