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面、虾饺、风爪,是他们的老三样。
吃不厌。
午夜的和记,没有多少人流,灯光只开一半,他们偏爱在明暗交界处饮食。
岁安吃得少,多半托着腮看她。
她埋头吃,不是很饿,是受不了他这么看。
又觉得有点虚荣的欢喜。
岁安是学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她知道自己也还过得去,但是未必就能在学校排上花魁的位置。
他们学校,盛产校花,据说毕业后分散到各个大学,绝大多数都能做花。
“你睫毛最好看。”
岁安说。
比画着,“卷卷的,俏俏的,尤其是这样垂着的时候,感觉眼睛那一泓水分外神秘。”
她抬头,想瞪他一眼,但是,看着他明明登徒子但是又蛊惑的脸,就咽住了话。
“静静,能让我摸一下吗?”
她轻轻恩了下。
闭上眼。
他伸手过来,丁冬弹钢琴一样触过那排扇子。
然后手很无赖地停在她脸上。
“你的皮肤真好。
吹弹可破。
我想吹,又害怕破。”
她没有动,脸上有微微的痒,是年少时的心动。
“岁安,你爸和你妈吵架吗?”
“也吵。
怎么了?哦静静,我们不会的。
我会永远永远地让着你。
你指鹿为马我也乐得奉承。”
少年时候的爱很容易就承诺。
但确实,敢承诺的爱才是最勇敢最纯粹的。
哪怕将来担负不起。
至少那一刻,他们是真诚的。
成年人的爱情虚与委蛇,见风使舵,利益与欲望纠缠,没有责任与承诺,不过游戏一场。
那次,吃完夜宵。
岁安驮着静好回去。
途中忽然停了下来。
旁边一丛蔷薇挂在栏杆上,花团紧簇的样子。
月亮是一牙,薄薄的,纸一样,却很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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