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尘子觉得这目光很熟悉他在外面用饭时,路边的野狗经常这样盯着他
“”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半个馒头递过去,那河蚌咧嘴一笑,“就知道你吃不了别浪费,浪费咯吱可耻”
她咽着馒头,口齿不清。
容尘子叹气,起身去到膳堂,又寻了些菜包、糯米糕来喂她。
出来时怕不够,把厨房里的几根黄瓜、两个鸡蛋都给捎上了。
河蚌来者不拒,比潲水桶都威武
这几天她霸占了容尘子的卧室,容尘子连梳头都要避开她,沐浴更是不方便。
偏生他极干净,也就只得去后山山泉里沐浴。
好在他是修道之人,身体素来强健,不惧山泉水冷。
夜色幽深,风撩山林,草木窃语。
容尘子缓缓褪下道袍,将外衣连同里衣一并搁在泉边的青石上。
月亮娇羞地露了半张脸,又隐进浮云深处。
山泉水浸透每一个毛孔,他长吁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
岂料安静了不过片刻,那河蚌就寻了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容尘子,原来你在这里”
她奔过来,慌得容尘子不顾着中衣,径自先披了道袍。
还来不及说话,那只河蚌已经气喘吁吁地开口,“容尘子,格老子的,你帮我也洗洗呗”
容尘子闻言就是一阵恼怒,他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平生极厌恶搔首弄姿、卖弄艳色的妖怪,此刻闻听这话,他不知怎的竟想到那双绑着红线金铃的精致小脚,顿时对这河蚌的态度就急速转恶“你这说的什么话”
怒斥还没出口,那河蚌已经扑嗵一声栽进山泉里,然后它一翻身,变成了只四尺来长、黑黝黝的大河蚌。
它蹭到容尘子身边,毫不自觉“知观,帮忙擦擦壳”
容尘子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容尘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他扯了一段风干的丝瓜襄,给这个河蚌擦壳。
不过这事儿说来河蚌也有责任,擦壳就擦壳么,还洗澡
近四更时分,容尘子把河蚌擦得油光瓦亮,这河蚌却又睡着了,还在水里吐泡泡。
容尘子将她抱回卧室,他打了几天坐,白日里要做科仪,晚上又睡不好,铁打的人也有几分疲惫,其他友正在:。
此时睡得正香的河蚌,心里难免便找了个由头她不过是只河蚌,或者,也可以不用那么讲究吧。
这么一想,他很快又醒过神来,将这河蚌抱到密室里,想想又扯了被子给她盖上,这才回得卧房。
他累了几天,这一沾枕难免就睡得熟。
及至那河蚌是什么时候摸上床来的也不知道。
待醒来后他也吓了一大跳,好在那家伙仍旧是一只四尺大河蚌,他略略松了口气。
自此,他与河蚌约法三章若是要在他的榻上睡,就必须变回河蚌。
若要变成人身,就回密室睡牙床
这河蚌的密室里那张床其实甚为考究,但河蚌明显对容尘子更感兴趣,日日睡在他榻上。
真要睡也罢了,但她一变成河蚌就合不拢壳,经常睡着睡着就流口水而且这家伙是水生物种,体内绝对水分过剩,一流口水就流半盆。
以至于最近前来铺床叠被的道童着雪白床单上泛滥的痕迹总是神色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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