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向后划着水,我慢慢地走上河岸。
水从我胸前降落,到我腰间,我的膝下,我感到再世为人,一阵嘿嘿笑。
太阳落山了,天暗下来。
虽是夏天,可我还是觉得风很凉,也许我在水中用尽了力气,我不停地发抖。
我看了看周围,荒凉得很。
我起步开始沿着水边往回走,知道他们一定会顺河来找我。
人们常说振奋之后就会消沉,我脚步沉重,踉跄地走着,尽力地去想些积极温暖思绪,让我不至于在这渐浓的夜色中心生恐惧。
我觉得自豪:我没有连累谁,没有成为别人的负担。
如果我告诉我的父母,他们被苍蝇追得乱跑的女儿,能跳下山崖,他们一定会惊呆。
我会得意地对他们说:我没事……是不是那些蹦极攀崖,干惊险事情的人,心里实际是想把他们的父母吓得半死?……
我的衣服被树枝刮得处处破开,我上万次感激我穿着绑过脚腕的鹿皮软靴,不然的话,我将寸步难行……水边有时有落脚的地方,有时崖壁峭立,我可以淌水从崖下走过,可我终于到了一处陡立高耸的悬壁边,壁上乱林丛立,壁下水深流急。
我用脚试了试,没踩到底。
又在岸边找了个半人多长的树枝,探了探,还是没有底。
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不敢再入河中逆水而游,万一被水冲走了……借着微弱的天光,我看着河水打着白色的浪花奔流而去,忽然伤感,想起论语中的那句,我真的无法挽留什么吗?即使是我自己的生命?
我看了看高崖,隐约有一条小径,崎岖而上,几步就没入了丛木。
也许我爬上去,绕过这处陡壁,能再回到水边。
我打起精神,开始攀登。
有人说过,登高一步,等于平地七步,我觉得应该等于平地一百步。
才攀登了不过百步,我的心就快跳出心肌梗塞了。
但更可怕的是,我突然发现我置身在一片黑暗无光的林木间,耳中还听得见水声,可我根本看不见四周!
我吓得想尖声呼叫,颤抖着,不能再向前走一步。
我怎么才能回到水边?我本来就不记路,向来找不到北,可在这夜里,记路的人也看不见周围。
我试着往回走,但很快就被树枝阻挡住,我看不见我来的那条小径了。
“不能乱走!”
这是我有一次去游玩,导游反复说过的话。
“如果你迷路了,一定要等在原地!”
他虽然是对着三十几个人说的,但我觉得他就是在公开羞我,因为前一天,我那位去景点洗手间时,我自己去买瓶水,结果走岔了路……我被一脸假笑的导游找回来时,大家已经等了我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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