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半夜被一个电话给叫醒,半分怨言也不敢有,提着医药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他先给时漾测量了体温,又烧到了三十九度,需要输液。
给时漾扎了针挂好水之后,医生嘱咐了两句,又提着医药箱匆匆赶往二楼,还有一个病号在等着他。
这大半夜的,累得慌。
时漾病恹恹地躺在秦砚川的床上,跟抠了电池似的,再也闹腾不起来了。
他闭着眼睛,鼻尖轻嗅,似乎还能闻到被子里的属于秦砚川的味道。
当然,都是心理作用,他鼻子堵得慌,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秦砚川倒了杯温水走到床边,扫了眼时漾苍白干燥的唇,淡声道:“喝点水。”
时漾的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又咳了两声,用他那干哑的唐老鸭嗓子虚弱地说:“啊没……没力气。”
这声音极其富有喜感,要是换做秦夜阑,指定得当场笑出声了。
秦爷拥有强大的自控力,只是抿紧了唇。
他在床边坐下,弯腰将时漾扶了起来,让人靠在他的臂弯里,把水杯递到了时漾嘴边。
贴心得不得了。
时漾张嘴喝了两口水,两眼涣散地望着虚空了一会儿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忽然往下一撇,眼睛里包着泪水,要掉不掉,一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的小可怜模样。
秦砚川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瞧着怀里人的表情,随后扯了扯嘴角,“怎么?又感动了?”
时漾点点头,感动得热泪盈眶,“秦小叔,你真好,跟我妈妈一样。”
他说的妈妈,自然不是原主的妈妈。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
说到这儿,时漾就绷不住了,情绪上头得很快。
他扭头就把脸埋进秦砚川怀里,抓着秦砚川的胳膊,呜呜咽咽地说:
“我好想我妈妈啊呜呜呜妈妈……”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还不忘把眼泪蹭到秦砚川的衣服上,顺便一把搂住了男人结实劲瘦的腰身,强忍着才没有摸两下。
秦砚川陡然生出一种错觉,时漾把他当成了妈妈。
“……”
他仰头看了眼天花板,又低头看着埋在他怀里哭哭啼啼的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哭什么。”
秦砚川抬手放在时漾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别哭了。”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说话时的口吻不自觉缓和了下来,像是哄小孩。
时漾情绪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哭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但脸还埋在秦砚川怀里,手臂也还搂着人家的腰。
秦砚川感觉自己胸前的衣服被哭湿了一块,他扫了眼那只搂在他腰上的手,手背上还插着针头,也没撒手。
“松手,躺好。”
时漾没松手,他抬起一张哭得满是泪痕的脸,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那张好看的脸,又给他了个好人卡:
“秦小叔,你真是个好人。”
他吸了吸鼻子,满眼的期待,腼腆又小声地说:“所以,我可以把手伸进你衣服里,摸摸你的良心大不大吗?”
秦砚川唇角隐隐往上牵了牵,要笑不笑的,语气放得又低又轻:“这多麻烦,我把衣服脱下来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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