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门,火速全关。
孟七七听着门外的动静,拈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对陈伯衍道:“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也得对方听得懂人话啊,大师侄。”
说罢,孟七七眯起眼,话锋一转:“还有,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自己去一边儿思过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坐下。”
“是,小师叔。”
陈伯衍后退一步,却留了一方帕子在孟七七手边,刚好给他擦手。
蔡东家这才缓过神来,迟疑片刻,上前道:“不知是几位仙君驾到,小的……”
孟七七摆手打断他的话,笑问:“东家真不记得我们了?”
“这……”
蔡东家仔细看了看孟七七,又打量了几眼沈青崖,搜寻记忆,好不容易翻出几道模糊身影与之匹配。
他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你们是……子鹿和小侯啊,还有小……小陈!”
蔡东家说到陈伯衍,可疑地停顿了片刻。
孟七七忆起这片刻中暗藏的往事,便忍俊不禁。
蔡东家是个热情好客的好东家,他当初以为三个落魄少年都是普通人,于是便把他们都当作自己的晚辈,称呼上多是“小什么”
。
那会儿他们刚从百花楼前离开,还在侃小泼皮猴子的话,于是当蔡东家问起蒙孟七七叫什么名字时,他便脱口而出自己姓侯。
蔡东家便管他叫小侯,陈芳君姓陈,但蔡东家一时口快没有喊他小陈,管他叫小……
总之,这定是陈大公子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一个片段。
蔡东家定是也想起来了,所以临时改口。
孟七七便揶揄道:“我们芳君啊,如今已经长成翩翩俏公子了,前面可不能再冠个小字了。”
蔡东家听他如此说,方才被几位仙君身份震慑出的几丝隔阂也烟消云散,道:“刚才多谢你们了。
你们怎么回神京来了,出去几年过得可还好?”
孟七七招呼蔡东家坐下,亲自给他斟了杯酒,这才与他聊了开来。
酒是个好东西,轻易就能消磨掉几年的生疏,把人的距离拉近。
不多时,蔡东家最后的一丝拘谨也被美酒给浇没了,重又像多年前那样,把孟七七三人当作晚辈一般说话。
他还招呼陈伯衍坐下,一个长辈压过了另一个长辈,陈伯衍就却之不恭了。
酒兴正浓,客栈里最后的一位客人出现了。
如蔡东家所言,那是一位耄耋老人,但他不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孟七七端着酒杯凝神看他从楼上走下来,一身灰麻布做的衣裳干净但不整齐,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破木簪子扎着,却稍显凌乱。
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处极其齐整的地方,在于他怀中的剑。
他抱剑的姿势,从出现的那一刻,到落座的那一刻,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一位刀客,皱纹深刻,眸光凌厉,如同他的刀一样。
虽然孟七七并未看见那把封在鞘中的刀,但他相信那一定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
蔡东家忙着招呼客人去了,孟七七小声与陈伯衍道:“看得出来吗?什么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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