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浴室看了下傷口,隨手抽了張衛生紙按壓兩下,淡淡的血絲印在紙上,本來也沒什麼,但看她帶著緊張的模樣翻找藥箱,他緩緩將笑容凝住,俊顏臉上慢慢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不說不知道,確實是有點疼,妳說,傷口會不會感染破傷風什麼的?”
這麼一胡扯,裴淺海確實緊張了。
打從搬入這間房子開始,江北馳就不斷往家裡塞東西,每塞一樣就要喊她過來熟悉熟悉位置,說怕要使喚她時她不熟悉位置服務不到位。
果然在他孜孜不倦的訓練下,裴淺海熟門熟路從電視櫃下的抽屜拿出藥盒,找出一盒白色軟膏後轉身走向他。
“你去坐好。”
裴淺海捧著藥盒回過身,看他遲遲不動作,站在鏡子前光顧著審視自己下巴時不禁一陣來氣,“江北馳!”
她心裡面有氣,那氣還是昨天晚上帶來的,但別人惹她生氣她可以置之不理,可她自己惹自己生氣時,她根本無能為力。
被她這麼有脾氣的一通喊,江北馳竟然生出一種沒來由的踏實感,環胸站在那,朝她壞笑,“再喊我一次啊。”
“江北馳!!”
裴淺海提高音量,一向平淡的臉色微微發紅,“你不想感染就別光站在那。”
江北馳到底沒再鬧她,桃花眼收住蠱人的笑,坐回沙發上,長腿岔開分在兩側,朝她勾動手指,“過來吧。”
那大爺的坐姿確實看得人惱怒,但事有輕重緩急,裴淺海拿著藥膏跪坐在地毯上,撐起大腿朝他靠過去,只是還沒觸碰到人,又聽他拖著腔調懶懶指揮,“別用棉花棒,用手指頭。”
“……為什麼?”
江北馳仰著頭,側臉線條凌厲,睨著她笑時帶著一股凌厲,語氣絲毫不容人拒絕,“天氣涼,手指頭的溫度剛好融化藥膏,吸收快,好得快。”
“……”
裴淺海再怎麼不樂意也沒辦法違背一個頭上頂著醫學碩士的人的話,只好將白色藥膏在手指抹開,湊上去,往他下巴處的傷口輕輕抹上藥膏。
女孩動作天生輕柔,柔軟的呼吸落在肌膚上,像是有根羽毛在他心尖上撓。
平安夜已經過去,外頭飄起鵝毛雪,放假狂歡的人正叫囂著聖誕快樂,但,那是別人的快樂。
裴淺海近在咫尺,長而軟的睫毛半塌在白皙肌膚上,他吻過幾次,知道滋味多好。
每一次隨著她呼吸和眨眼,他都覺得心律不整。
上完藥,她正要退開,江北馳卻拉住人不讓,“裴淺海,妳是不是還欠我一句什麼?”
“欠你什麼?”
她不明所以抬眼,臉色已經沒了昨晚的紅潤,他恨不得再喂她一次酒,再嚐一次那樣的暖。
男人垂眸靠近,身上帶著草本香淡淡,還有一絲薄荷涼菸的味兒,“今天才是我生日。”
她偏過視線看向牆上的時鐘,面上冷淡,心卻不住狂跳,“我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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