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两个人不就行了?”
梁诚猛地敲了敲桌子,灵光闪现,“如果出现在酒吧的人,不是邓仲明,只是跟他长得像,可能是他兄弟,又或者是整容了,不就有可能?”
阮夏听了,缓缓转过头,“邓仲明是独生子,堂兄、表兄里都没有跟他长得像的;还有,如果是整容的话,难道就为了这么一次场合,整容成邓仲明的样子?”
“想象力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最好没有。”
说到最后,阮夏忍不住开怼。
梁诚被她一顿抢白,瞪着眼睛看她,却又毫无反击之力。
要论刑警队怼王,阮夏实至名归。
“还有一个问题,陆凯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穿着新郎礼服,而陆家和婚宴酒店都没有发现第二套新郎礼服,也就是说,陆凯死时穿着的是自己的礼服。”
郁南话锋一转,指出另一个疑点。
没人会相信伴郎团的口供,可是不得不承认,就现有线索看来,陆凯在婚宴当天失踪并遇害,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
尽管,几乎为零。
而眼下,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邓仲明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所以之前刑警队的推断,很难再站住脚。
天平,又一次倾向伴郎团。
这案子仿佛一个循环,原点和终点,无休止地重合,刑警队每向前走一步,离真相更近一步,也就等于,离原点更近一分。
“伴郎团摆明了是串供!”
梁诚瞪着眼,脸上的肌肉鼓着,心中愤愤不平,“现在就剩邓仲明了,邓家和医院一直以邓仲明昏迷的理由拖延,还说他有抑郁症史,明摆着是心里有鬼!”
“邓仲明拖得越久,越好。”
顾靖扬这时抬起头,眼里好似还带着笑意。
他那一双眼睛生得尤其好,像是桃花眼,却没有轻浮和勾人的气质,反而因为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几分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这份魅力,又和郁南玩世不恭的少年气截然不同。
岁月的确有偏好,给有些人眼角添上细纹,却给另一些人,沉淀和成熟后的魅力。
“这还好?”
梁诚莫名其妙,不能理解顾靖扬所谓的“好”
,究竟好在哪里。
阮夏怔了怔,眉心一动,向来与顾靖扬有十足默契,“当然好,邓仲明和邓家拖得越久,说明他越害怕,牵涉得越深,也就是说,我们从邓仲明身上能得到的信息,可能越多。”
目光相交,她在顾靖扬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还有,他深黑瞳仁里隐约的笑意。
*
邓仲明终于醒了。
主角昏迷多时,压轴出场,预示好戏开始——
他坐在那里,面色苍白,西服看起来略显宽大,不如先前合身,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婚礼前一晚,陆凯和信辉在宴会厅吵起来,当时我也在;陆凯有先天性心脏病,受了刺激之后就晕了,我跟信辉担心他出事,就架着他离开酒店。”
邓仲明揉了揉眉心,停了片刻,脸上带着倦态,继续说,“本来我和信辉准备送他去医院,结果上了车之后,陆凯又醒过来了。”
他解释了当晚九点十分,前台王敏看到的情形,却直接省略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既然你们架着的人是陆凯,为什么你当时叫的是吴智的名字?”
郁南直直望着邓仲明,看他脸颊处微微凹陷,神色倦怠男性,和婚宴当天见到的样子相比,判若两人。
微微低着头,邓仲明双手合扣,右手大拇指在左手食指的骨节上来回摩擦,半晌之后,终于抬了头。
“我们担心陆凯万一醒不过来,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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