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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袭赌气撅起了嘴来,温大郎左右瞟瞟,笑着不说话。
温娘子拿了帕子一颗颗的擦了棋,往青玉雕的藏子盒里放:“自个儿不会下,怪着运道什么事?”
不凉不热的话依同往日,可眼角眉梢里却透得明晃晃的得意。
宝袭歪头看向温大郎:“阿兄,姑母可是在说你了。
这样的棋艺,万一出去输了,丢了面子可如何是好?”
温大郎听之笑骂:“看你刁滑的,姑母分明是在说你。”
宝袭很痛快的往后一让:“那阿兄来一局,让二娘也瞧瞧,熟是吴曹?”
温大郎但笑不语,温娘子也不接这样的岔,只慢条丝理的擦着棋子。
立在一边服侍的涵娘几个观之微笑,其中尤以端着漆盘进来的荆娘最为愉悦。
那天在清河公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
只知道那个伞儿没回来,二娘的头发断了,而门口对街租出去的院子换了人家。
然后三位主子又似在蔡州时那般和睦了。
点心奉上,三人各自尝了。
温大郎不喜这种甜食,没有说话;温娘子却直点头:“确实比上次好些,漂亮还在其次,主要是这淡淡的蜜香。”
转眼看宝袭,宝袭浅笑:“荆娘辛苦二十多次了,再不好,可当心荆娘躲着哭去了。”
温娘子笑笑没接这皮丫头的话,只扭头与荆娘讲,让她按这方子去店里做事。
八月中元节将至,街上端卖的小胡饼已经出头。
天气转凉,二娘先头想出来的那‘流玉’冷淘自是不能再卖了,只‘明月儿’一项卖得久了难免无趣,还是要有些应景的才好。
余下的便是商话,温大郎兄妹便从屋中退了出来。
温家的院子并不大,三进的天井处不过左右四丈有余罢了,除却东北角上的一株倒垂柳下,只余几丛小城艳河、白燕凌舟还有醉琼花。
初秋已至,这些秋菊已大半开来,明黄莹白之色清雅中自有富丽影像。
宝袭浅笑欲与温大郎告别,回自个儿的屋子,却不想温大郎竟说屋中有好茶。
“娘子。”
如瑟在后边轻轻的推了宝袭一下,宝袭抬头正迎上温大郎复杂的眼神。
虽说这半月来好了许多,可是阿兄的屋子真的还是从来不曾进去过。
如汶一身浅碧色的窗袖襦裙立在檐下,手里的帘子已然打起。
宝袭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跟了进去。
一样的房子,只是坐向相反。
屋中的摆设也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屋中多了三只临墙的书架。
上面也不似宝袭屋里的那架摆设,大件小阁全部塞得满满的。
屋角处还另有几只重叠垒加起来的包镶铜皮的樟木箱,六两重的锁头重重的挂着。
温大郎擎手,宝袭谢过后,褪了软鞋跪坐至了低榻之上。
榻中的小几上已经摆上了一堆茶具,壶门高圈足银风炉摆在最右手,往左便是二寸高的伎乐纹调达子,摩羯纹蕾纽三足盐台、金壶门座茶碾还有仙人驾鹤纹壶门座银茶罗及相应的镂空鸿雁球路纹银笼与茶匙。
放在最左手处的是一只银底鎏金的四足龟。
器质与前面的那些一样,可怎么瞧着不象是一套似的?没有前面些许器物那般繁琐精致的工艺,倒有些大拙如朴之感。
“原先这茶盒乃是一只独脚仰天飞刺的白鹤,是阿兄幼时贪玩弄折了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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