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链子还算长,贺卿遂穿了鞋袜开始确定自己的活动范围,竟还有方圆一丈有余的走动空间。
在这一丈内,有张书桌,除却笔墨纸砚,也摆了糕点茶水,最远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恭桶,而床头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梳洗用品……
金屋藏娇吗?他这哪里是报复,分明是舍不得自己死。
贺卿唇角微弯,脸上的笑意更甚,只是不知他将自己锁在这寝殿中又是这般装束还愿不愿意让人进来伺候自己。
贺卿无聊时便继续作画,与牢狱之中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多了几分期待,这期待就好比是后宫佳丽等待着陛下的宠幸一般无二。
而白青岫是在黄昏时分回来的,斟酌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踏进他自己的寝殿中,皇宫中这样多的寝殿,自己又为什么要将他拘在这长生殿里?
白青岫不想回去见贺卿,也不清楚该以怎样的姿态去见对方,私心里却又想见对方。
此时的他思绪万千又别扭至极,那是朕的寝殿,朕不回去算个什么事?又不是怕他。
早知如此,为何不换个地方拘着贺卿?眼不见心不烦的。
还不是因为……因为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
白青岫才推进们便瞧见了这样一幅光景,那落日弥漫的橘黄洒进窗子,恰好映在了书桌和贺卿的半张脸上明暗交织,那光晕显得他五官分外柔和,或许是懒得束发,如墨的青丝垂落至腰际,,只是那长衫穿在对方的身上稍显空荡更有些弱不禁风。
言念君子,其温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白青岫的气息微顿那思绪却是纷乱得不行,他初登大宝本就根基未稳,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政务倒成了最省心的事宜,收拢人心与这权利的制衡才是重中之重,可在贺卿这件事上却总觉得比这所有还要令人头疼。
“陛下。”
贺卿注意到了来人,如今他是陛下了,那一身装扮华贵异常,以上而下佩戴着的各色饰物却没有没有一件是自己送给他的。
是了,那些又怎么衬得上他如今的身份?
白青岫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来,他似乎更喜欢贺卿唤他殿下。
继而又将这样的想法从脑中挥去,他行至贺卿面前看了眼画作不由得问了句:“这画的是朕?”
贺卿看向白青岫的目光戏谑:“陛下又何必装聋作哑。”
“从一开始,陛下不就是存着利用奴婢,利用奴婢对您的情意的心思?
而我只是心甘情愿被您利用而已,也愿意成为您手中的一柄利刃。
成王败寇,也恭喜陛下得胜。
只是奴婢总想着,殿下并非耳聋心盲之人,也或许不会那样狠心绝情呢?”
贺卿笑意吟吟且好整以暇地盯着白青岫瞧,说着这样的话可那言语并不凄惨反倒有几分戏谑的挑衅意味。
贺卿不愿自作多情,他从前并不觉得觉得殿下会喜欢上自己,可如今却是确定了殿下的情意,否则不论从哪方面想自己都早就该死了。
又何必留在身边,多一个隐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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