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何知焉?”
“医者当以黄帝为祖,药者当以神农为本。”
“秦刚再问:黄帝着内经,神农尝百草。
又是致何处之知?”
“这……”
所以,如果一定要是先致知、而后以格物,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如果溯源到头之后,这“致知”
便找不到依据了。
所以秦刚便乘胜追击:“道之真理,蕴于世间万物之郑黄帝命岐伯观山川草木、虫鱼鸟兽的运行生存之道,乃成《黄帝内经》,所以是先格下之物,后致内经之知。
神农氏以身犯险,亲尝百草,一日遇七十毒,而体察百草寒、温、平、热的不同药性。
这是格百草之物,后致药性之知也。”
邹放听后,不由地沉默了半晌。
事实上,秦刚方才所的话并未有什么过于惊世骇俗的内容,甚至都中了他在多年的学医及行医过程中所最真切的体会:
人们之所以尊称他为“邹神医”
,并非因为他单纯地读过某一本医书秘籍,又并非是简单地师承某个名医,而是因为他在几十年里看过了无数的病人,经手过了大量的疑难杂症,再加上专业的分析、研究、思考以及理解后的沉淀。
而这些经历,分明就是他在医学实践过程中的一次次格物,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格物的经验,他才有可能真正在领悟并学会了先人致知的结果。
所以,格物才是之后致知的前提条件。
只是,这种感受,从未能够冲破对于“致知于医理而以格医术”
这样的传统解释,是因为他从来也不敢对于汉儒郑玄的言论产生过任何质疑的念头。
而今,在秦刚的一语道破之下,邹放不由地地自语道:“先格物,再致知。
格下之万事万物,察世间之医学真理,于是知识以得,医道以明……”
邹放的神情忽而为迷茫、忽而警觉,右手举在胸前,不住地颤抖,许久之后,如梦初醒一般地起身离座,对着秦刚便是一揖长拜首:
“承务大才!
邹某愧为长年矣。
今得君一席话,胜过旬年医。
请受老朽一拜。”
秦刚赶紧侧身以让,再上前扶起邹放:“不敢不敢,邹神医谬赞了。”
邹放再度坐下后,突然又问道:“敢问秦承务师承何人?”
“秦刚在城中马夫子处读书。”
“马伯文?”
邹放着,摇了摇头,“想必他所教者,不过是一些经文诗句罢了。
承务可曾读过何人之书籍笔记?”
秦刚倒在内心对这神医的见解多了几分佩服了,便老老实实地讲:“学生在秦家庄读过秦宣德先前的读书笔记。”
“哦,这就难怪了。”
邹放显然对此不疑了,“老朽之前在京城也曾与秦宣德多有来往,也曾受其赠诗数首。
承务对经义之见解,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秦刚赶紧谦虚地推辞,并:“学生机缘巧合,获朝廷赏识乃有一承务郎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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