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罗把手里没吃完的一口春卷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外祖……外祖父今天不凶我了!”
温疏眉微滞:“你去找他了?”
“没有。”
谢小罗摇头,“就……就是……”
他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说话有些艰难。
谢小梅在旁道:“外祖父自己同自己下棋,哥哥跑去捣乱!”
温疏眉讶然:“这他还不凶你?!”
她知道父亲素爱下棋,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爱独自摆开棋盘,黑白子同执,研究路数。
这个时候若有人去搅扰他,他必定脸色一黑,吹胡子瞪眼。
谢小罗瞪一眼谢小梅:“你胡说!
我怎么是捣乱!”
说罢一本正经地同温疏眉解释,“又没有人跟他下,自己怎么下嘛!
我就去走了一颗棋,他说我走得还不错啊!”
温疏眉听言安下心来。
父亲素来惜才,她也是知道的。
待得用完膳,她就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出了门,回谢府去。
他们昨日过来不久,她就让人去谢府回了话,下人们便也未有什么平白的紧张。
她唤来乳母,让她们带两个孩子去飞花触水那边看冰雕。
径自进了卧房,推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温疏眉蹙起眉头,目光一荡,便见谢无还在床上昏睡着。
她记得去年除夕她和他一起进宫参宴,宴上美酒不少,他只是浅尝辄止,如今这般,却显然喝了不少。
她于是先唤阿井去厨房端了早膳来,才坐到床边去,推了推他的肩头。
谢无浑浑噩噩地皱起眉:“滚……”
“督主,时辰不早了。
大年初一,宫里无事吗?”
轻柔的声音传进耳中,驱散酒意,谢无蓦然睁眼,愣了一愣,视线聚在她脸上。
盯了一会儿,他撑坐起身,状似随意地问她:“怎么回来了?”
温疏眉如实告诉他:“昨天晚上,两个孩子溜到我那里去了。”
“哦……”
谢无皱眉,闭目揉起了太阳穴,“准是小罗的主意。”
她又道:“梅儿还告了你一状,说你编的压岁钱串太丑。”
他犹自揉着太阳穴,嗤笑了一声。
温疏眉静静凝视着他,无声半晌,他终于察觉了些,睁眼看过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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