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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锋阴阳怪气道:“嗬,你们都当好人,就我是惹祸精!
当时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些所谓的无辜者被迷了心魂,助纣为虐,我为何不能一并砍了?”
“他们被妖物控制,神智迷失,并非他们的错,而且只要诛杀首恶,就能解除控制,又何必多造杀业,损了主上的功德?”
摇光一脸严肃道,“天锋,你要摆正心态!
你是主上的兵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事要为他着想。
像你般屡次三番挑衅闹事,也就是主上宽容不跟你计较,换一位金仙或是天帝,看不直接把你回炉重铸!”
“他宽容?他那是那我开涮!
带着我四处溜达,又不肯我出手,看我被杀戮的欲望折磨,他就开心了!”
“天锋!
你怎么就如此……不可理喻!”
这下即使摇光再沉稳,也有些恼了,“依你的性子下去,总有一日要自取灭亡!
亘古至今,陨落与自毁的星君还少么?多是无法抑制自己的狂暴星力,不断吞噬不断膨胀,最后失控之下解体而亡!
主上正是为了使你不要步他们的后尘,才磨砺你的性子,让你领悟利而不害、为而不争的大道真谛。
你怎么就不能体会主上的苦心呢?”
天锋冷笑一声,暗想:摇光为人死板又爱说教,也不知是惯于服从上谕,还是真把那金仙放在心里,活像头认了主的忠狗,看着惹人讨厌!
摇光见他执迷不悟,摇摇头先行离去。
在洞府外,临央悠然自得躺在松树下的平坦巨石上,任由青丝、衣袂铺了满石,正闭目小憩。
他不欲打扰,正要自行退去,却见临央懒洋洋伸出一只手臂,掌心虚虚向上,“臭小子不听劝,是不是?”
摇光走过去,斟了杯灵茶递到他掌心,“是我口拙,没能开导好他。”
临央嗤笑一声:“他是个什么德性,与你何干。
你们名义上是双子星,也不过是因为在星轨上离得太近而已,你还得为他负责终生不成?是我这个做主人的不会调教,都三百多年了,还是这副凶暴顽劣的模样,怕是帝君要对我失望了罢。”
摇光听他这样说,心底不知为何有些酸楚,想起外面总有些风言,说临央仗着手中仙器与好靠山,高来高去,任意妄为,也不知修的是什么道。
他听了十分想反驳几句:仙器难道不是主上自己炼制的?你们自己炼不出,妒忌什么!
帝君虽看重主上,却不曾给他开过任何方面之门,一切机遇与资源全是靠主上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你们看人家表面轻松,如何知道背后不是浸透着种种血汗艰辛,只顾眼红着说风凉话罢了!
临央却云淡风轻地摸了摸他的肩膀,唇边带着一抹诮笑:“何必跟无关紧要者浪费唇舌。
喜欢你的人,无需你去解释,不喜欢你的人,再解释也没用。”
摇光本还有些忿忿不平,想来想去,觉得主上说得在理,也就看开了:在主上眼里心中,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与路边石子、河畔杂草并无分别,他根本不屑一顾,也自然不会受到来自杂草与石子的伤害。
然而看着临央总是独来独往的身影,他又觉得主上其实是孤单的。
主上没有真心挂念的人——宵弋仙君或许算半个,也没有知交与道侣。
他永远只信任自己,信任自己亲手炼制的武器——其中还包括一个死活不开窍的天锋。
他对紫微大帝,在孺慕般的亲昵之外,更多的是唯恐对方对他失望、此后再无人真正关心他的惶恐。
这样的临央仙君,究竟是为什么而修仙?又该如何去体悟大道呢?
摇光总忍不住要担心他,牵挂他,以至于后来半步也不敢离开他。
随着时间百年千年地流逝,这种亦步亦趋逐渐就成了习惯,成了本能,成了彼此神魂间相互呼应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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