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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他家里的地址?”
易墨微抚着自己的手背,眼里的浓黑透出了神秘,难以揣测的光彩。
七十二
我看到许砚。
心里忽然生出细微的悲伤来,这股悲伤带动着瘦小带刺的荆棘枝桠剖开了我的心,又衍生出隐痛。
许砚,许砚,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看着眼前瘦削,憔悴的阴郁男子,我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眼神随着我的手掌而动,渐渐那双深棕色瞳孔中漫溢出惊惧,他颤抖着开口,“老婆,你的手心里,怎么多了一粒黑痣。”
他在胡说什么啊,我的手心里本来就有一颗黑痣啊。
我笑着看他,他滑稽的表情算是看到我的惊喜吗?我拉起他的手进屋,他的掌心里有汗,黏在手指上,带着寒意。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他发出一声低呼,有些浑浊的声音,手机也掉出了口袋,坠在地上,连接着的耳机也砸了出来。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讨厌声音,真想让它停下来,它这么一直响着,总是将我的思路打断,我瞪了那耳机一眼,该死的,停下来,这该死的声音,快停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那耳机里的嘈杂竟真的没了去向。
我拉着一言不发,手不停颤的许砚坐下,坐在客厅的餐桌边,就是刚才那个陌生女人看书的地方,我也坐下,啊,对了,那个女人呢?我记得她是被我放倒在这里的地板上的啊,怎么不见了,奇怪,难道是特意要留我和许砚单独相处?
呵,真是个好女人啊。
不过,说起好女人的话,我也不差到哪里去啊。
“你好像很冷啊,要喝些什么热的吗?”
我起身,拍了拍许砚的手背,他的手背也很凉。
确实是该有个人来温暖他。
想到这里,我便不想去弄热东西给他暖身了,我握着他的手,在手里来回搓着,我带给他的温暖,一定更让他高兴,也更持久吧。
只是,他的手在我手里却越发凉了。
“许砚,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我腾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额头上,一点都不烫啊,甚至,也是有些凉的。
难道是惊喜过度了?还真像个孩子啊,我笑出了声,拍着他的手,给他哼起了歌。
那是他喜欢听的歌。
每当我枕在他臂弯里的时候,都会拍着他的手背,为他哼唱这首歌。
这是首民谣,小的时候妹妹唱给我听的,唉,我在和许砚温情脉脉的时候,还是不经意的想到了她,真是可怕,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渗透到了我的生活了,怎么剥离都无法清除。
妹妹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在我耳边哼唱这首民谣,她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的月光一并被隙开的窗户里钻进的风,吹得摇摆不定。
童年时,虽然对妹妹心生厌恶,却不能没有她这个玩伴,我小时候就是不太会和人交流的孩子,母亲常说我有自闭症,要不是妹妹经常带着我去认识她所结交的那些伙伴,我想我的童年一定是被那阁楼封存,得不到任何舒展的机会。
那是母亲的阁楼。
我和妹妹住在那里。
早晨的时候,我们从阁楼的窗口爬下屋子无外面玩,下午的时候回家,吃母亲放在门口的晚饭,只有在生日的时候,我和妹妹才能一起下楼享受一块草莓蛋糕。
之后,我们又要回到阁楼里,母亲从不给阁楼的门上锁,她知道,我们不会擅自下楼,因为我们都害怕爸爸的拳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只能在阁楼生活,母亲不说,我也不问,妹妹问过一次,被母亲扇了一记耳光,我记得她说,“多余的孩子,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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