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虞唇角的幅度变大了,岂止是幅度变大,她要笑翻了。
她不再胶在他身前,翻身躺平,咯咯笑不停。
季时秋脸皮微刺。
过了会,吴虞侧回去。
身畔的男生又困晕了,合拢的睫毛又浓又长。
吴虞手指靠过去,轻抚它们,像在拨一片柔和细小的弦。
弦下乐章就是季时秋的鼻息,均匀,清沉。
这个男孩拥有吴虞前所未见的最好睡相,很静谧,亦很催眠。
—
第二次醒来,是被房内的烟味呛醒的,季时秋清两下喉咙,瞄到靠桌而坐的女人。
她夹着烟,天光微亮,风涤着她额角的发丝。
“醒了?”
她吸一口,用同只手搭腮,一缕奶白色的细雾从她指尖袅袅上腾,淌过她头发。
季时秋坐起身,睡得不知今夕何夕:“几点了?”
吴虞拿起桌边的手机,瞄一眼:“七点,还早。”
季时秋下床,曲身穿鞋。
吴虞望着他瘦长的脚穿进板鞋,又从他的小腿滑向胯部,胸膛,最终定点在他锐利的脸上:“你做噩梦了?”
季时秋直起身,态度像个生人:“不记得。”
吴虞微努嘴:“你梦里一直叫妈。”
季时秋面色一滞。
沉默少刻,他问:“很多次么?”
吴虞说:“不多。
就三次。”
“第三次我哎了一声,你就不叫了。”
季时秋:“……”
他起身去盥洗室。
停在门边猛一扬眸,就见女人在不远处吞云吐雾地睇着他。
那眼神,不像在看人,而是审视物件,一个属于她,或终将属于她的物件。
季时秋咣一下摔上门。
墙头天花板苦受牵连,余震不绝。
吴虞中指一敲,抖掉燃尽的烟灰,无声笑起来。
洗漱完出来,外面的女人已等在门边。
她看向季时秋:“我下楼吃早点,你要一起么?”
季时秋恍若未闻,径直走到电视机跟前。
吴虞环臂,随他转半个身:“问你话呢。”
季时秋掀眼,发现女人还穿着那件紧身的灰色吊带。
她不穿文胸,两点清晰可见。
昨天下午他就留意到了,后来隔有衣物,他也无所顾忌地肆虐过。
季时秋能制止自己不多看那里,但无法阻拦自己心起鄙夷,恶心……以及莫名的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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