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西市的天气永远成迷,说变就变,比翻脸还快,不知什么时候就下起了雨。
附中附近的那栋危楼是栋期楼,盖了十二层,烂尾了,地产商卷钱跑了,政府招标无果,就这么荒废了。
整栋楼只盖了墙体,窗户只做了窗棂,没装玻璃,宋野坐在十二楼某一间房间的窗台上,一条腿曲着,一条腿悬空垂着,手指尖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
窗台下边,墙角处,一地的烟头,最起码有十来根。
宋野已经戒烟挺久了,在抽第一支的时候有种旧痂撕开的感觉,被呛的厉害,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吸第二口。
窗外看去,不远处的左边是一中的教学楼,右边是附中的小操场和国旗杆,他看着中间的某一处虚空在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能想什么。
在他幡然醒悟,不想在这个泥潭沉下去,并为之努力了那么久,都摸到岸边了,结果才发现,那并不是岸,那只是另一个深渊,他本身就是泥潭。
身在黑暗可以向阳,那如果他本身就是黑暗呢?
他感觉自己像个笑话,还是那种会惹人生厌的冷笑话。
-
俞星染在想遍宋野可能会去的地方并找遍后,最后在凌晨四点,在危楼看到了坐在窗台的人。
俞星染没打心底里害怕过什么东西,在几个小时前从乐平街那群人嘴里听到了一些经过,又看到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警察,最后上去没看到宋野,只看到满地狼藉的时候她有些害怕。
再到现在,看见他把腿荡到了外面,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他会就这么跳下去,尽管她并没有了解清楚他上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俞星染站在半成型的房门口,看着他,不敢靠近,怕惊了他。
折腾到现在,俞星染眼睛都酸了,明明困的不行,却还是没走也没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宋野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很冷,比外面下的雨夹雪还冷,像一把无情锋利的刀刃,划破长空,直直的扎在血肉里,而俞星染是另一个受害者。
宋野笑完后,垂下头看着烟头,却忽然发现了什么,他终于回过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俞星染。
他抬眼望过去,俞星染没有躲闪的和他对视,那两分钟的时间里,俩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烟蒂燃烧到尽头,指尖传来刺痛,宋野才回过神把烟头丢了。
宋野收回目光,扭头看窗外,俞星染犹豫了一会后还是抬腿走了过去,停在他边上,就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后,宋野开口问,“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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