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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闷闷地接过钱,顺风车是搭不成了,他师父那儿还好通融,六少爷这里……,他基本就是做梦了,乖乖打黄包车回去就是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他师傅,到是不怕的。
可六少爷往往一个眼神,就能令他身心俱寒,多少小心思也不敢动作了。
花清远拉开车门,程蝶衣正坐在里面,听到车门动静,扭过头来看,视线一恍,程蝶衣还未看清楚,花清远已经搂住他了。
“累吧?”
花清远温和地问着,握着程蝶衣的手捏了捏,“满场里,我们蝶衣唱得最好了,你一下场,我都没心情看了。”
“油嘴滑舌,”
程蝶衣嘴上这么说,身子还是往花清远的怀里偎了偎,头躺到了花清远的肩膀处,他确实有些累了,这一出大戏唱下来,他竟觉得体力有些不支。
难道是老了吗?多可笑,他才到三十而立的年龄,正是人生好年华啊。
一定是被花清远宠太多了,平时在家,连个茶杯都不用他端了,哎,人是吃苦可以,蜜罐里泡着就越发娇贵了。
花清远伸手揉了揉程蝶衣的额头,低头亲了一下程蝶衣的唇,柔软到心里去了。
程蝶衣的头顶,顶在花清远的左侧额下。
眼眸微微闭着,在花清远亲完后,怏怏地开口:“你大哥给我送了个花蓝。”
就在他刚下台时,那一人多高的大花蓝,被四名小兵抬到了后台。
花蓝一进来,堵了大半个通道。
整后台的角儿面前,他这打赏最显眼了,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大哥?”
花清远一愣,搂着程蝶衣的手随之僵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我二哥的主意,打着我大哥的名号罢了。”
开玩笑,他大哥花清辽要是懂得送花蓝,他妈和他大嫂就不必日日上香拜佛求祖宗了,早就笑开花了。
据他妈说,他大哥长到三十好几、四十挂零的年纪,每到大年初一全家祭祖时,还只年复一年地只背一首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呢。
从三岁到如今,似乎读的所有书,都在这一首诗里,其古板可见一斑。
他大嫂更是哀怨,两个人结婚二十载,她就没收到过花清辽送她的任何礼物,无论在家还是在外,全部军事化进程。
结婚前两年,他大嫂还去她亲爹那儿告过状,奈何他大嫂的爹看女婿看得十分顺眼,根本不觉得花清辽的古板和面瘫是什么毛病——男人嘛,不花天酒地,不吃喝嫖赌,爱国上进有道义。
在这个乱世里,几乎已是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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