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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劲烽却茫茫然到了海边。
东海碧波浩淼一望无垠,叶之凉已经离开四五天,早不知仙踪何处,想追也追不上。
阿暑究竟和苍沛国那边什么干系,拿着一本不靠谱的战船图册回去后又会有什么结果。
他在海边礁石上坐了下来,捧着脑袋想不出来,只觉得头疼。
时逢冬月中旬,九野群岛所处稍有些偏北,片刻间他就被海风吹得透心凉,不禁缩着肩膀慨然长叹。
千防万防的操碎了一颗心,最后才发觉人家个个自行其事,压根儿就没人把他放眼里,明染如此,阿暑亦如此。
他白忙活许久,也不过是在自作多情而已。
近夜半时分,易镡带着几个人寻到岸边来,远远地看到他透着颓丧和悲凉的背影,忙跑过去将一领斗厚斗篷裹到他身上:“老大,这儿冷得很,快跟我回去吧。”
虞劲烽道:“谁让你来的?”
易镡摸摸他冰凉彻骨的手,将他从礁石上扯起来,一边道:“二当家的听说你从中军营跑了出来,一直未曾回去,就让我们来找你,还给你备了宵夜等着你回去吃。”
虞劲烽跟着他回了明锋营,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阿暑之事,只绕着他一如既往地巴结讨好着。
易镡送上热乎乎的鸡汤馄饨,斟上了西域带来的葡萄美酒,万年青过来替他捏着背,话里话外埋怨他许久不曾和弟兄们好好叙话,简直生分了。
气氛依旧如在呼鹰堡和虞家大院那般透着热腾腾的喧呼,虞劲烽瞧着他们熟悉的脸,萦绕周身这熟悉的氛围,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且隐隐有了愧疚之心。
待酒足饭饱,他在热乎乎的榻上伸个懒腰,舒舒服服躺下,易镡捧过来热茶,万年青跟过来给他捶腿,身躯虽庞大,动作却轻柔,且一脸谄媚之色,恨不得再讲个笑话哄他入睡。
“原来我也曾经被这般众星捧月过,可惜许久不尝这滋味儿,竟快要忘得干净了,哎!”
马贼头子一声长叹,他为着恋奸情热,的确冷落了弟兄们很久,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于是当晚就歇在了明锋营,看来马贼就是马贼,还得和马贼们混在一起才能心安。
他这一晚思潮起伏想了很多,想自己的命运多舛,从小到大的各种不容易,到天色透白方朦胧睡去,于是第二日直睡到午时才醒,习惯性地摸摸身边,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来昨晚回了明锋营这边。
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却又咬着牙告诫自己必须要习惯,不能总是自作多情巴着人家不放,显得恁犯贱了些。
虞劲烽收拾完毕,趁着温嘉秀单独在帐中的时辰,去和他请教商讨拿下双子岛之事。
温嘉秀见他不去找明染,反倒来找自己,看来这两人是正儿八经开始怄气了。
他斜目觑虞劲烽两眼,将昨日与明染的商议结果详细告知,拿了沉樱岛的舆图给他,又道:“天弥族在外人眼中,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海战,但我明翔军如今在海战上跟他们不差什么,还有阿钰新作的战船,各种妙用不曾为外人所知,我有信心很快击败他们的水军。
所以我们要把下一步重点放在如何拿下竭海城上,都城一破,余者不足为惧。
只是有件事有些蹊跷,现下时节风信正好,天弥族人却为何按兵不动呢?昨日我也和明小侯爷各种猜测,却想不出缘由,大约……天弥族人也有些风俗忌讳,所以年前不出兵?”
此时海上常起北风且风势劲烈,若趁机出战,对天弥族人极其有利。
偏偏这边明翔军大军压境虎视眈眈,那边天弥族人却依旧四平八稳岿然不动,不免透着诡异。
虞劲烽迟疑道:“他们并没有过年的风俗。
我听琉璿说,他们春日有一个祭拜祖先和赏花的节日,类似于我中原寒食节。
夏末秋初是海神的生辰,须得大祭司亲自带人祭奠海神,能闹腾十几天。
如今按兵不动,想是别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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