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娶妻,她避开。
一切都已经定下,可以不可以,同她又有何关系?
困惑飘在心头,云蓝刚要点头称是,却突然咬唇,闷哼抖动着,将话咽进了喉咙。
窗外风渐小了,雪花积在红梅花苞上摇晃,直到深浓夜色由墨黑成了黛青。
屋子里,呜咽声断断续续,像是有人低泣,水淋淋含了潮气,门外伺候的人低头了不敢言语,似地上有金子一般死死盯着地面。
只那个扎两个揪儿的小丫头,愁眉苦脸端了热水帕子,懵懵懂懂,怯怯小声问道,“姐姐,这要站到什么时候?”
却得了一句,“仔细你的舌头!”
她便被瞪得缩了回去,不敢再言语。
第17章伺候
翻过年来,白天就长了。
崔琰准备上朝的时候,外面的黛色的天已经透出朦朦光亮。
“冬花百合饮世子要记得喝。”
云蓝说这话时,她正松垮垮裹着鸦青色锦被坐在拔步床外侧。
崔琰按着不许她起床,云蓝只好仰视着他。
崔琰心情愉悦了起来。
天光微亮,明灭帷幔间,小小的人白嫩脸颊上带着浅浅红痕睡眼惺忪。
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要醒不醒缩在被子里,偏还硬撑着坐起来,掰着细嫩手指,一字一句的叮嘱他。
就像是再也不会回问梅阁一样。
此情此景委实可爱,崔琰于是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他轻轻笑着凑近,在她耳垂旁低声道,“我只消想起云儿昨夜的话,便什么都忘不掉。”
她说什么了?
云蓝的脑袋仍在困意的迷雾中挣扎。
碧纱橱里很安静。
她裹在温暖绵软的锦被中,发丝凌乱,而崔琰穿好了官服,好整以暇坐在床头。
他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把玩着她的指尖,磁性沙哑的低沉声音,极轻的落在她耳畔,“你说,阿琰,我要——”
脸颊登时烧得像火。
云蓝这才想起,昨夜他不知犯了什么魔怔,逼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喊阿琰。
她难为情得立刻想要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不愿再听他调笑,却被他连着锦被一同捉在怀中。
“好姑娘,我都记着呢。”
崔琰将云蓝紧紧箍着不许她挣扎,暖而湿的呼吸染红了她的双颊。
他伸手把她柔嫩脸颊拢在掌心缓缓摩挲,语气是威严的不容抗拒,“往后没人的时候,就叫阿琰。”
心不断抽紧,跃动着如同砸在耳膜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云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脑海心间,一片混乱。
-
既然是要侍奉新主子,太晚到总归显得不够尊重,云蓝到玉清筑的时候,天也才刚亮。
即便在金色晨曦掩映下,玉清筑的院门依然灰扑扑没什么精神,零零落落有几只鸟在枝桠上蹦跶。
大概是因着玉清筑挨着苗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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