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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她手背:“明日事明日愁,不必杞人忧天。”
净雯听得点头,就没再说什么。
我又想起来太医院当初断下诊说,杨卉那一胎泰半怀女,生产后,却出乎意料是个足斤足两的皇子,一时引后宫欢动。
如今看来,只怕此事未免没有夏沐烜的授意在里头。
至于究竟为了什么缘故,夏沐烜非得让太医院放出这样的风声,就不得而知了。
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净雯赶紧伸手过来为我安揉太阳穴,一壁动作一壁道:“娘娘这几日劳累,瞧着瘦了许多。”
我无所谓地笑笑,半晌后问净雯:“你一早知晓卜太医是太后心腹?”
净雯点头,略微思索后道:“太医院医者济济,然而这二十余载,月月得太后召见,寒暑不断的,却唯有他卜正一人。
自然不十分留心,也不易觉察。
然而这世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行事再缜密,左右只要做了,就不至于无迹可寻。”
我听得心头一个惊跳过去,口中道:“有了卜正这个人证,皇上想不信也难。
你是极细致周全的,既已打定了主意陈情,必然会做到万无一失。”
净雯静静道:“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何况…”
她直视我:“经了娘娘父兄的事,且又久不见太后提议接娘娘回宫,皇上心里头总有疑惑。”
我听得明白,又问:“这么说,冯若兰当年鱼目混珠的把戏,你也一早晓得?”
净雯望着我的目中有温情一点点泛上来:“冯氏那样的心性,如何肯为了搭救个陌生人,轻易赔上自身安危?奴婢总相信,人的品格不至于随意变折。”
我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完突然想起来了,就问:“冯氏既然服用了这么些年的麝香,怎的后来还会怀孕?”
净雯垂眸,小声道:“那也是强行催出来。”
许是怕我想起往事伤心,恳切了神情又道:“其实娘娘前番小产,皇上比谁都伤心。
加之**那一桩,更是愧疚之极。”
我淡淡应了,夏沐烜也不过就是愧疚罢了。
**到底枉死,我纵使不怨他,却并不表示可以忘得如无事人一般。
然而夏沐烜强行催得冯若兰有孕,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再一想就明白了。
大约制衡之道,本就是要使冯杨争锋相对。
比之恩宠,也唯有皇嗣最能激人贪欲,致人离心,进而如困兽一般,斗个你死我活。
齐沈当年是真正的分庭抗礼,冯杨学了齐沈败落的教训,懂得以联姻来试探夏沐烜的态度,以图与天子抗衡。
杨卉的跋扈傲气,大抵正源于这份自信,想着她杨氏一门,比之齐沈实在高明许多,懂得纵横连横以抗衡天子了。
然而夏沐烜哪里肯乖乖任人胁迫?
断然不能的。
夏沐烜连藩王都容不得,何况是朝中大员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朋比为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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