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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头跟上去,不敢靠太近。
停车场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电梯轿厢在井道内下降的微响,然后叮的一声,金属门朝两边滑开。
杜山阑走进去,他也走进去。
不到30秒的停留时间,感觉像过去一年。
时涵挪到离杜山阑最远的角落,偷偷从金属镜面里观察杜山阑的脸色。
结果,视线从镜像里对上了。
他尴尬地偏转开,“那个,杜先生,我手机好像掉你那儿了……”
杜山阑用一双冰冷的狐狸眼锁住他,暗红双唇抿成直线,没有丝毫说话的打算。
时涵重新把头埋了回去。
突然被表白,突然被拖走,那句“和我睡过了”
犹如一场雷劫,把他劈得神智不清。
他像一位虚弱濒死的病人,一下子被甩到万米高空,肾上腺素应激飙升,最后的生命力也榨取得干干净净。
而现在,雷劫停了,病人落地了,他也重新回忆起了事后尴尬恐惧的心理。
杜山阑会怎么处理他?威胁恫吓还是直接用拳头说话?哪一种都是杜山阑能干得出的,早知道真相是这样,不如拿着价值过亿的房产听话滚蛋。
那可是哥哥啊,哥哥没脸点破,他怎么敢有脸死缠烂打的?
现在好了,全无挽回余地。
时涵心里一团乱麻,突然间,杜山阑朝他走了过来。
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本能反应,他往后退,后背贴上墙。
他从未觉得杜山阑有那么高,挡住顶灯光线,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压倒性地扩散,像一座山压过来。
“你跑什么?”
时涵吓得不敢吸气,抬着眼眸呆呆对视。
杜山阑目光锋利,“我在问你话。”
他移开视线,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副逃避的姿态显然更加惹怒杜山阑。
他双手收在裤袋,压人的气势提到极致,“怎么不说话?以前不是挺会勾人的?现在兴趣转移了?不会还在心里怨恨我打断你们的表白吧?”
时涵眼底涌起一股热意。
他咬牙,有层浅浅的绯色从下眼睑晕开,整齐排列的下睫毛根根分明,均染了漉漉湿意。
带病唱了一整天,他嗓音微微发哑:“哥哥,我错了……”
杜山阑心脏狠狠收缩。
他脸上依旧凶相,眼里的怒气烟消云散。
他冷声道:“哭什么,又没打你骂你!”
时涵掐紧手心,“你老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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