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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哼”
了声,别开脸不搭理他,但不过简单和他逗了两句嘴,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船行至落亭山,沈度带她上了岸,岸边一匹马驹安然待着他们的到来,是围猎那夜宋嘉平匆匆赶来时所乘的坐骑,宋宜刚同他别过,鼻子有些泛酸,悄悄握住了沈度的手。
沈度带她上马,到了南坡,又将她背至那处竹林。
意料之中的潇湘竹,凤尾森森,一座旧坟安然伫立在此。
墓碑上无字,但宋宜却忽然明白过来里头的人是谁。
她挣扎着让他把她放下来,毕竟是已逝之人,她想着要行个大礼,沈度却阻了她:“不必。
我爹清高但不迂腐,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宋宜忽然握紧了他的手,很轻声地问:“你当真不介怀么?”
“都是人命,哪有轻重?”
他回握住她,“都到此刻了,以后就不必提这事了。”
他望了一眼这墓碑,温柔道:“能亲眼得见你来,他想必很开心。”
宋宜最终只得鞠了个躬,沈度便带着她折返了,她安安静静趴在他背上,手却不安分,抚过他脸颊。
她没说话,沈度却感知到她手上的温度,比方才他握过的那只手还要凉上几分。
他知她体寒,但没想到已至仲夏还是这般,关切问道:“怎么这么凉?”
“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我娘好像说,当年老太医说是宋珩在肚子里就太闹腾了的缘故。”
沈度失笑。
“骗你的,刚刚船上吹了点风罢了。”
她嘟了嘟嘴,随口胡诌了个理由,佯装委屈地道,“我娘就体寒,不过我哥和宋珩却都没事。”
他在辨别她话中真假,没出声。
她又故弄玄虚:“你猜我爹后来为什么一直不肯搭理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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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太明显?怕惹祸上身?”
定阳王这人,虽然对这些小辈慈善有加,但能在朝中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又岂是没有远见和魄力的?
“说什么呢?要真这么明显,那圣上哪能容我舅舅那么多年?说实话,你带给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开始都怀疑你在骗我,毕竟我一直觉得舅舅是个毫无野心只图安稳的人。
但后来想,你这种性子,又黑着个脸,总不至于闲得拿我取乐,才信了。”
明明是件如今回忆起来都觉得无比沉重的事,她却忽然笑了:“我十岁那年,娘不知怎地染了点小病,说是想念娘家得很,就带我回晋州府探了一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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