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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鸣涧、孔妈妈和邹叔三个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正与两个脸生的人谈着话。
叫许掌柜的那位,竟是个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全然没有油腻、圆滑之感。
他身旁的妇人正和孔妈妈交谈着,二人的脸上都漾着笑。
素梨才刚迈进门槛,许知苇的眼底顷刻便含了柔波,他起身欲迎,站立了片刻,还是笑着坐下了。
倒是素梨大方,尽管眼下的红晕还没散去,她依旧径直坐到了许知苇身旁,拉拉他的袖子,两个人就咬起了耳朵。
这自然不免遭到厅上一阵打趣,许掌柜的拿袖子掩去半边的脸,佯装咳嗽,全身都发起烧来。
素梨见他越咳越似真的,生怕他咳晕过去,忙护着他,语气急急地说道:“我和知苇没几日便要成亲了,说些私话又怎的不行?”
此话一出,不仅许知苇脸上愈加红起来,还惹得厅上众人都笑起来。
这许家母子二人原是铺子上新进了几尾鲤鱼,就趁着鲜活赶忙给素梨送来,顺便再谈些迎亲之日的安排。
一切谈妥,萧鸣涧主仆几个将他们送出府门,素梨仍拉着许知苇的袖子,要送他们到铺子上。
萧鸣涧又打趣了素梨一两句,众人笑了笑,素梨便拉着许知苇的手、许母又圈着素梨的胳膊,三个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了。
见他们走远,萧府门前的人们也往府里走。
孔妈妈眼眶微红,扶上邹槐的手臂,走在大家伙的最后。
前头的迟水忍不住问身旁的萧鸣涧道:“梨姐姐和许掌柜是如何相识相知的?”
身旁人轻声笑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同时展开了握着的玉骨折扇,墨黑色扇面上一节节的赤金竹子摇曳着风,微微吹起了萧鸣涧两鬓的碎发。
“知苇原不是皇都人,承了其父的酒肆并将许家酒肆繁荣起来,才落根到皇都。
梨丫头素来有成见,一次上街遇许家酒肆有人闹事,替他们家解了围,知苇就常来讨梨丫头的见解,一来二去,渐渐地两人就倾心彼此,遂成一段佳话。”
迟水调侃地笑了笑,二人又扯了些其他闲谈,至厨房才分开。
掌灯时分,孔妈妈拉着素梨来了自己的房里。
看着自家娘亲左搬搬,右拿拿,最后在床榻上摆开两个银手镯、一个玉发簪、两张屋契等等物件,素梨的眼底迅速染了湿意。
孔妈妈一手握住女儿的手,一手指点着那些个体己,一一说起来:
“这个银手镯是娘被买入姜家时,娘的家里人给的;玉发簪是姑娘在宫里赐的;屋契是哥儿赠给我们两个老东西的,你爹他呀,眼红着非不肯进来,你要知道这些里头有好些是你爹置办的,你看这个……”
泪水逐渐盈满母女俩的眼眶,孔妈妈说完那嫁妆,又想起自己的从前来,于是便从自己被买入姜家成了姜家姑娘的贴身丫鬟忆及那早薨了的姜贵妃,不由得涌出更加多的泪来。
素梨知母亲与贵妃的情感深厚,那年宫里出事时,自家母亲还差点随着贵妃去了,后来被救回,便是恨极了那宫墙内的,只是为着小王爷才没奔出宫去。
这会见母亲掩面抽泣,素梨将手镯玉簪的都扫到一边,挪了身子,双手搂紧母亲的肩,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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