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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悯很自然地在萧宁枝的心底翻涌,她举起一块饼,正欲递出窗去,抬眼却见谢燎琰脸色愈加得冰,是满脸的厌恶。
他瞥了那黑漆漆的叫花子一眼,又扫到萧宁枝还未伸出去的手,嗤笑一声,眼底涌动着嘲弄,一边的嘴角吊起,但他自顾自喝了口茶,并没开口说些什么。
萧宁枝胸口一颤,捏着糕饼的手指缩起来,指尖陷入了糕饼里。
窗上的人还在眼巴巴盯着她手中的饼,口里颤抖的话将自己描述得更加可怜,可萧宁枝却看了他一眼后,便把饼缓缓地送入了自己的嘴中,牙齿摩擦了几下饼的外皮,没咬下任何东西。
她的眼睛放在了手中那小巧之物上,可余光尚停留在窗子外。
那叫花子感受到方才这姑娘看他时,用得是全天下最抱歉的眼神。
因而他一点一点松了手,弯着背颤抖地走了。
萧宁枝这才松了口气,膝盖上放着手忍不住握紧拳。
她佯装看景色,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可怜的男人,见他往黑暗里挪去,而那昏暗的角落里,她始才看清,竟聚了那么多双渴望的眼睛。
她的眸子抖了抖,可是眼前人一说要走,她便也控制不住地起身,垂头跟在他身后。
他们出了酒肆的门,胡元迎了过来,提醒公主也须注意些时辰,莫让宫里着急了。
萧宁枝思忖一番,觉着还是要回去闹她的妹妹一闹,免得小柯当真在被裘里早早睡了而错过这难得的普天同庆。
于是,谢燎琰陪她买了萧宁柯钟爱的糕饼后,又在谢燎琰的陪同下到了宫门处,谢燎琰这时才卸下冰块似的表情,与她含情脉脉地告别。
萧宁枝在侍卫的陪同下拐过宫门,却突然停下,探出双眼睛看方才她站的地方,见谢燎琰已然没了身影,她松了口气。
侍卫疑惑道:“公主殿下,在这作甚?”
萧宁枝回道:“我再出去一会儿,有劳了。”
“公主殿下一人?恐有危险,请允许卑职陪同。”
萧宁枝却觉这侍卫穿着着实惹眼,便不肯,恰好一群宫女路过向她行礼,她便随机点了个眼熟的丫头,两个人便往宫外去。
一路借着人群的隐蔽,直至到了目的地,她们都没有遇上谢燎琰。
“公主,这儿又黑人又少,我们来这会不会有危险?”
“无妨,你若怕便抓着我的手。”
萧宁枝将一只手往后伸去,而她自己则往更黑暗的地方去。
等到了方才那叫花子聚集之地,她轻声与他们招呼。
宫女递过灯笼,借着灯笼的光,萧宁枝看清才刚还两手空空的叫花子们如今手里都捧着两个三个冒热气的包子。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是渴望,可添了几分喜悦。
萧宁枝紧绷着的全身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嘴边扬起一抹笑,但整个人都被昏暗包裹。
“所幸天下不是人人皆如我……”
“公主,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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